可陈瑾这一来就去找江平王,江平王虽然是皇室宗亲,向来是个不着边际的人,天下人都拿他当笑话看,陈瑾怎么觉得这位可靠的呢?
耿昌心里再怎么犯嘀咕,也只能老老实实按照陈瑾的吩咐办事。
陈瑾用最快的速度换洗,等着那一位上门。
江平王,上辈子陈瑾能用那么快的速度拿下江南,并能将江南经营得水泄不通,这一位功不可没。
按辈分,这一位江平王陈昶是她的堂兄,是顺帝的堂侄儿。
子承父业成了江平王,多年久居江南,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傻子的样儿,不是把自家的家业送到别人手里,就是和人在歌舞坊争伎人。
总而言之,江南的人但凡提起江平王,都是一脸的不屑。
偏就这样一位主儿,却对江南各方了如指掌。
之后陈瑾将江南的世族们一网打尽,他也功成身退,只对陈瑾有一个要求,绝对不能把江南关于他做下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陈衍。
用江平王的话来说,身为陈氏子孙,大齐的江山是他们老陈家的,为大齐好的事,他肯定是要帮的。
论功行赏,让天下人都正眼看他,自可不必。
后来陈瑾处境越发难时,江平王曾给陈瑾去信,让她避于江南。
可惜这份心意,陈瑾无法领受。
耿昌去请江平王,人很快的到了。
江平王看起来不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人未到,声先到!
“康乐公主,我的堂妹,你这动作挺快的。我才收到陛下派人送来的信,说你要到江南准备嫁妆,你这就到了,什么事值得你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来?”一照 面,江平王一脸懵的追问。
陈瑾客气地朝江平王福福身,“昶兄。”
江平王瞧着陈瑾这周到的礼数,面上的笑容亦是发自内心的,好些年没有看到这样笑容的江平王,心里咯噔直跳。
“你这礼我就收下了。”两人既是堂兄妹,陈瑾是公主,江平王是亲王,品级相当。
“当如此。”礼多人不怪,陈瑾心里清楚得很,江平王不显山不露水的,那是扮猪吃老虎。
“昶兄请坐。”陈瑾这辈子同江平王也不是第一次见。
从前江平王进京参拜,每年一回,那准备下的各种各样的好礼,都不带重样的。至少陈瑾从江平王手里拿到的礼,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
就这事,陈瑾也跟顺帝提过,只道江平王绝不如传闻一般,是个傻子疯子。
当时的顺帝意味深长的道:“傻子疯子可自在,担此名而能行事无所畏惧,有何不可。”
真真是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陈瑾认同。
江平王虽说每年进京都见过陈瑾,看得出来,陈瑾如传闻一般深得顺帝的宠爱,最重要的是,这一位也是懂得闷声发大财的人儿!
志同道合,殊途同归,江平王再装傻,对陈瑾也比别人要多上几分真心。
“你急急赶来,究竟怎么回事?”江平王坐下了,也不想再跟陈瑾绕弯子。
若说一开始收到朝廷的信,江平王真以为陈瑾是来江南给自己备嫁妆的。信才刚到,陈瑾就到了,江平王明了,这备嫁妆是假,另有要事是真。
能让顺帝把女儿派出来的事,绝不是小事,必须要严阵以待。
江平王收了脸上的憨笑,看起来有了几分王爷的威严。
“昶兄,我这带的人虽然精简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陈瑾要请人帮忙,岂有不跟人把话说明白的道理。
江平王马上道:“看看你身边带着的都是什么人,连个武艺高强的护卫都没有。你既然是来办事的,客栈人来人往,极不方便,还是跟我回府住吧。啊,我有一处专门养伶人的地方刚建好,正好。”
这话说得,陈瑾笑了,可容未却拧起眉头,不善的目光望向江平王。
为养伶人建的地方给陈瑾住,这是把他们公主当什么了?
“这一准是陛下给你的人吧?”容未的视线才落到江平王的身上,江平王马上知道这都是什么人。
“昶兄果然是独具慧眼。”
夸赞江平王的话,落在江平王的耳朵里,江平王道:“别,你倒不如说我大智若愚。”
这话倒是更贴切,陈瑾点点头道:“这么说倒也不错。”
“你这出门,就不该带陛下给你的人,看看这管得你。”江平王可没有忘记一开始他为什么说的话。
瞧瞧容未盯他的眼神,不就是不乐意让江平王把给伶人建的楼给陈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