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贲也明白儿子的缺点,所以也动了心思,有意越过朱央直接选孙子承担起朱家重任的人。
苏浅和朱央共育三子,三个孩子都是朱贲教导出来的,本来看着朱衡不错,齐王府上的事发生后,陈瑾摇头,想要重新审视这位了。
“阿衡的事,我都知道了。”有些事,发生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人想忘记,却也总有人记在心里的。
苏浅说到这里时,脸色并不好,可见对朱衡做的这个事,亦是看不上眼。
“你外祖父和舅舅把人罚了跪祠堂,每日一个时辰,到现在都还在挨罚。依我所见,这都太轻了。”苏浅亦是眼里不容沙子的那一类人,自家的儿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她倒是更想把人押到陈瑾的面前赔罪,要杀要剐,全凭陈瑾一句话。
可是苏浅也清楚,三个孩子,都由不得她教。
世族培养孩子的方式,就算朱家的人,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提过一句半句,苏浅也比他们都清楚,在他们的心里,并不认同由苏浅教育孩子。
世族和寻常的庶民,两者间隔着一条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浅自小在宫中长大,后来嫁入朱家,她体会得比任何人都要真切。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舅母的为人阿瑾都明白。”一个寻常出身的人,因为父亲的救驾,一跃挤入了大齐的上流。
陈瑾其实也在想,究竟那么多年来苏浅是怎么过来的?
每一个人的眼神,他们嘴上就算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不说,仅凭眼神也能杀人于无形。
“我来寻你,虽然是你外祖父和你舅舅让我过来的,你知道,我与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故,我问你一句准话,你同四皇子究竟如何?”苏浅握住陈瑾的手,神色凝重地问起,不难看出她的慎重。
陈瑾和陈衍间的事,牵扯的不仅仅是他们兄妹,更是大齐。
“舅母以为,四哥有资格迈向那个位置吗?”陈瑾愿意跟苏浅说心里话,因为苏浅代表的仅仅就是苏浅。
苏浅神色一凝,有些内情苏浅或许并不清楚,但也并不是说要了解才能对陈衍下定论。
吸了一口气,苏浅郑重的道:“四皇子多年一向礼贤下士,可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来都透着冷意。”
仅此一句足矣。
陈瑾道:“是啊。舅母不好吗?”
至少陈瑾极喜于苏浅,比起她身后的所谓家族,有无势力,都要更喜欢她这个人。
苏浅笑了,瞧着陈瑾满眼的欢喜和温暖,这也是苏浅一直很喜欢陈瑾的原因。
比起丈夫,儿子,陈瑾对她发自内心的喜欢,仅仅喜欢着她这个人,更让她也喜欢陈瑾。
“我不想将来为一个人付出了一切,却依然被他猜忌。也不喜欢明明应该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在我的背后狠狠地捅我一刀。”
这些事,都是上辈子的陈衍做过的,陈瑾一忍再忍,顾念的不过是她以为的那点温暖。
结果,所谓的温暖不过是笑话。
面对所有人,陈衍一直都是逢场作戏,并未给过一丁点的真心。
“我明白了。”既然苏浅早就看出来陈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要求陈瑾一直包容这样一个人。
“你与司徒家的婚事,当真是你愿意的?”苏浅更是关心另一个问题。
陈瑾不管是为了什么答应下这门亲事,确实是她自己愿意的。
“是!”
苏浅显得有些为难地道:“司徒晋此人,我看不透他。”
两辈子苏浅都说出同样的话,都是认为司徒晋不是好相与的。
“走一步看一步,大齐江山若能稳固,我无畏。”
陈瑾的底气在大齐,世族终是臣,为君为臣,不是一句话能轻易改变。
苏浅一叹,大齐是陈瑾的底气,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是苏浅的底气。
“待我从江南回来,我再同舅母好好聊聊。”事情,定然是要做成了,才好让对方跟着她一起走。
女人,各家的女人。
因为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身份,总受着各种各样无法言语的委屈。
如果可以联合起她们,那对陈瑾来说何尝不是极坚强的后盾。
女人,想要站起来,就要自强不息!
“为何下江南?”苏浅极为敏锐。
陈瑾愿意瞒别人,哄别人,却不愿意对苏浅说谎,“对外,我是去准备自己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