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姿态,无论你究竟做得到,做不到,也得摆出来,绝对不能落人口实。
陈瑾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也知道只要齐家家主是个聪明人,齐夫人也算是明事理的。
陈家还在,大齐还在,只要陈瑾能有所表现,让天下人知道,陈瑾纵为公主,也能成为别人的倚仗,陈瑾也就不需要再担心,长乐在齐家被人欺负。
既然选择相信齐家,相信齐夫人,陈瑾连一个人都没有要放到长乐身边的意思。叮嘱长乐万事小心,太医,她会请一个可靠又能随叫随到的,到时候会送到齐府。
这番话也是当着齐夫人的面说出口的,齐夫人自是求之不得。
陈瑾什么人都没放到长乐的身边,只要一个太医随侍在长乐的左右。这做法正是可以免了齐夫人的忧心。
太医在,就是最清楚长乐身体的人,这样的人,但凡有任何异常必然是第一个察觉的。
齐家不是没有有能力的大夫,但这样的大夫未必能让陈瑾安心。
“我送夫人。”陈瑾也不多留人了。毕竟齐夫人手中的这份帖子,须得烦劳齐夫人亲自送到齐家家主手上。
长乐让人用担架抬着出去,看着陈瑾,眼中流露出忧虑。
“外头的那些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只要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凭你一人之力,也无力改变结局。”陈瑾最后一句说得一针见血,不留余地,哪怕是一旁的齐夫人都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陈瑾,很难想象陈瑾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的这条命,你要自己爱惜。”陈瑾只担心长乐为了她的父母兄弟难以静心养伤。死里逃生的长乐,能不能放下忧心,放得下多少,陈瑾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有劳夫人。”宽慰长乐之后,陈瑾再一次朝齐夫人福身,郑重的将长乐托付到齐夫人手上。
“公主放心。”聪明人不需要多说,齐夫人带长乐离开,陈瑾在门口送客,等一行远去,却是望向四皇子府的方向。
“司徒公子,陛下宣公子进宫。”值于此时,司徒晋在府中收到诏令,顺帝有宣!
司徒晋不曾怠慢,立刻往宫中而去。
顺帝正坐于王位上,彼时的璐王和司徒晋都在殿内。
顺帝抬眼问司徒晋,“你怎么看四皇子宴请三大家主的事?”
虽然请的只是三个人,但这三个人恰巧都是跟陈衍有关系的姻亲啊!
“四皇子被皇上夺去爵位,多年经营,岂愿意放弃。四皇子毕竟是皇上的骨肉,多年的根基犹在,只要四皇子不倒,还可以东山再起。有这三位帮忙,事半功倍。但不知陛下何意?”司徒晋的意思很明确,蛇打七寸,更该打死,必然要让陈衍再无翻身的机会。
所谓的何意,不过就是要知道顺帝究竟打算怎么解决陈衍请人这事。事情的决定权在顺帝的手上。
“朕问你,你却问朕?”顺帝自知司徒晋是个心眼多的人,这么样的人,顺帝就是要问一句准话。
“德行有亏者,陛下自当警之。”司徒晋如此的回答,也就是告诉顺帝,像陈衍这样的人,顺帝既然说了他德行有亏,那就该警示天下。
顺帝一向清楚,司徒晋就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
忽然听到司徒晋直接分明的话,顺帝还以为能抓住一个话柄,然后趁此机会好好跟司徒晋论一论。
一个眨眼的功夫,司徒晋又将所有事全都撇得一干二净,似乎从未说过那坦率之言。
“那你认为,朕应不应该恢复四皇子的爵位?”顺帝把司徒晋请进来,又怎么会愿意让司徒晋轻而易举的撇开诸事。
司徒晋作揖垂拱道:“在陛下心中,不知是江山为重,亦或是皇子为重?”
陈衍做了什么事,司徒晋清楚,顺帝也已心中有数。如果在这个时候,顺帝动心要恢复陈衍的爵位,那就等于告诉陈衍,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本已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再得到皇帝的肯定,那就等于给了他一道免死金牌。他若不胡作非为,借此发展势力,最终将大齐江山紧握手中,他就是个傻子。
已经清楚的知道陈衍的问题所在的顺帝,要是还依然想把这天下交给陈衍,司徒晋没什么可说的。
“听听,这么年轻的人,就算有什么话想说,都懂拐弯抹角,只让朕思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事事以朕为先,让朕全权处置天下事。”顺帝这时候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朝一旁的璐王嗔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