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第二遍吗?”她冷声问。
秦淮的工作中很大一部分属于“狐假虎威”的范畴,因此她装高深莫测可谓信手拈来,几个人面面相觑,选择从命。她鞋尖拨开其中一个通讯器,扯出一点嘲讽的笑意:“你们早就被盯上了。从艾唯来首都的那天起,就发现了你们的存在,她是什么东西你们都清楚,继续监视下去后果会怎样,想必不用我说。”
几个人瞬间噤了声,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如出一辙的恐惧。
“这……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秦淮将一边的长发拨到耳后,猛地抬起手来在男人后颈重重一劈,“这么办。”
男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毫无抵抗地倒下。震惊过后,余下的人立刻反应过来,可他们并没有被预留出回击的时间,等候多时的杰里从身后出手,两个人将一群人堵在夹道中,几分钟后,十几个人纷纷躺倒在地。
杰里将他们捆起来丢到角落,秦淮靠着墙活动了几下脖子,她感觉肩膀的伤并没有痊愈,如今活动一下便隐隐作痛——但现在这只是次要的。
“秦小姐,都捆起来了。”
“少了一个。”秦淮低声说。
“……什么?”
“没事。”想到了什么,秦淮一垂眼,估量着时间岔开话题,“你女儿明天一早到首都,到时候,我会安排她在首都定居。”
这一晚,或者说见面的几次,杰里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女儿——尽管每次秦淮提起他都诚惶诚恐。杰里拿出烟盒递到她面前:“您要来一支烟吗?”
“不……”秦淮从不随意接组织中其他人递过来的烟,她眼看着许多人因此落到秦月姝手里最后家破人亡,所以下意识拒绝。但她瞥了杰里一眼,忽然一转念,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杰里殷勤地捧上,秦淮把细长的烟夹在指间,凑到鼻下嗅了嗅。她撩开眼皮冷冷地斜了杰里一眼,很快又把这一丝情绪藏了起来:“这个牌子的烟很难买到。”
“是在猎场时客人送的,您喜欢就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了?”
正掏着打火机,杰里被问得愣了愣,尴尬地道歉:“对不起,小姐,我……”
秦淮打断他的话,伸出手:“火。”
“对,对,您……”
杰里殷勤地上前给她递火,但余下的话音成了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因为秦淮将那支烟捅进了他的眼中——惨叫声乍起,秦淮眼疾手快地将丝巾塞进了他嘴里,手下用力,收手时两根手指被血染得鲜红。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这种东西,我比你熟。”她踩在杰里的腹部,细长的鞋跟用力向下扎,直到脚下见到了血迹,她微微俯下身,看杰里痛苦地捂着被扎穿的眼睛,鲜血从指缝中涌出,将脸染得红白分明,“你明明知道女儿在我手上,竟然还敢这么做……是谁指使的?”
他想回答,可被塞住嘴,说出口的话全部变成了“呜呜”声,秦淮也没有想听到回答,讥笑道:“我果然不该对你们这些人的良心抱有多大的期待。什么女儿,什么亲人,哪里有秦月姝答应给你的荣华富贵重要,对吧?”
杰里还在无力地挣扎,秦淮正要起身,但下一秒这个“虚弱”的男人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抬手干脆地朝她小腿刺去!
秦淮早有防备,一脚踢开他的手腕,重重向下一踩——腹部鲜血汩汩涌出,脚下的男人如同砧板上的鱼,猛地挺起身子,微弱地呻吟着躺倒在地。她面无表情地弯下腰,扯下了塞住他嘴的丝巾。
“还有什么想说的?”
“贱女人……”杰里满头大汗,面露凶光,“婊//子……杀、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对他事到如今还保持那可怜的自尊心而破口大骂的行为,秦淮表示漠不关心,她捡起那支匕首,在手上掂量了两下:“感谢关心,我好不好过不重要,但是你就到此为止了。”
“你……你想干什么……别杀我……别……啊!”
……
艾唯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这条深巷,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单薄身影,扫过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人,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紧。
“来得真快。”秦淮没起身,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裙摆,语气平淡。
艾唯垂眼看着她的发旋:“因为我有种预感,如果再晚来一会,场面会很难收拾。”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人,都是黑衣便服,鸭舌帽口罩将连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们显示检查了躺在地上的人,为首的那个女人比了个手势,几个人开始收拾残局,看起来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