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宝塔的天王骇然无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呢喃着:“你敢反天庭......”
“反不反,关你这缩头龟脑的老爷子什么事!”孙悟空一扬眉,金箍棒往前一送,“再不滚,就用你那塔砸烂你的头!”
无人能拦。
杀神降世,哪吒莲花化身,非血肉/体质,三头六臂百战不殆。
灵石化生,孙悟空超脱三界,无业力约束,七十二变锐不可当。
他们一路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
白玉台铺就的长阶上血流成渠,处处扬起惨叫惊呼,再无人敢上前。
孙悟空杀红了眼,抽出空隙却用手撞了下哪吒,问道:“小太子,话说你真怕那破塔?”
哪吒看他像看傻子,不想理会,反倒是说起另一件事:“当日说了,喊我声大哥,我便陪你掀了灵霄宝殿。”
火尖枪往前一送,拨开拦在宝殿前视死如归的天兵。
“叫吧。”
孙悟空都能斗过那塔,他怎么可能斗不过。
一千年,东海的龙王都换了一番,沧海桑田,他又怎可能还是千年前的模样。
李靖没敢动过玲珑宝塔。因为李靖心知,束缚他的不是塔,而是他在燃灯面前许下的承诺。
“打了再说!”孙悟空一甩手,幌出三根金箍棒,直飞宝殿顶,将玉瓦琉璃砸了稀碎,“不过看你骁勇,俺老孙卖你个面子,先喊你一声二姐夫。”
混天绫艳得如似火光,灵力拂过之处,掀起一片三昧真火染就的汪洋。
哪吒轻笑了声,二姐夫这个称呼倒也不赖。
勉强不计较她这些个哥哥弟弟了,因为他晓得,她最在意的永远是他。
他们一步步踏进灵霄宝殿。
昊天玉帝端坐高台,怒目自威,一片玉瓦从殿顶砸下来,更是让高台之人怒上一分。
“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天庭祥和清平了千年,何人敢如此在宝殿放肆。
可孙悟空的金箍棒挑上玉台,将剔透辉光的台阶砸出个深坑:“你敢框我,害我花果山,我还没说你这厮胆大,你还反咬一口!”
昊天明目一凝,已是怒极:“妖猴,你敢扰乱天宫,此乃十恶不赦之罪。”
“谁定的罪,你定的?”孙悟空又上前一步,一身赭黄袍染了血色,倒是耀眼惊人,“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你快快下来,待我坐上宝座,也定你一个泼皮无赖之罪!”
殿外,天兵天将被哪吒布下的结界所拦,兵戈之声却未绝过,无数喧嚣,振聋发聩。
可接连不断的兵马疾驰而来,再坚韧的结界也会溃不成军。
昊天将眼神转到哪吒身上,凝声沉吟:“三太子,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将这泼猴擒住,今日大闹天宫之罪,昔日护驾来迟之罪,一并免除。”
哪吒嗤笑了一声,那双灼亮的眼眸里似有火焰蹿动,压抑下滚滚怒火。
火尖枪上的血迹一滴滴落在玉砖上,蜿蜒成一滩沉寂的血水。
他已经数不清这一路杀过来,伤了多少天兵了。倒是让他隐隐回忆起,当年水晶宫中的血海汪洋。
“你凭何命令我?”
“你!”
那柄火尖枪上紫焰缭绕,他的眼眸辉光半沉,一身红衣浴血,却亮的惊人。
哪吒他用火尖枪指上了高台威立的那个人。
“你渡亿劫,始证玉帝,受人间信仰之力而生。可陈塘关中,你却罔顾人命,纵容东海残害人族。”
千年往事遥遥,逐渐在眼前清晰,曾经他每年都上书为达天听的法卷,要除去恶龙,还陈塘关一场太平,可天庭没有给过一次回信。
只因当年天庭根基甚微,还需要四海的势力,便不作为,任由陈塘关被大水淹没。
“你只为坐稳这个位置,就不顾人间安宁。”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寒,“如此道貌岸然,凭什么让我臣服!”
“好,说得好!”孙悟空笑得前仰后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原来还有这么一出,那这泼皮无赖的罪,我更要给他定上了!”
“李哪吒,你敢反天,你自当受因果之惩!”
“天?”哪吒眼中的戾气浓重得化不开,他冷笑,“你也算天么?”
因果是天道所定,岂是天庭能左右的?
天庭一样受限因果轮回,昊天也配代表天道?
言罢,他再也忍耐不下胸腔中的怒意,火尖枪就要送到昊天眼前。孙悟空早等他动手,纵身一跃,也蹦到玉帝宝座之上。
.......
太乙真人才带着敖泠行至殿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只觉一颗沧桑无波的心被人整个掐住了,还谈什么心如止水的仙家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