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着窗外的嘀嗒声,再这微寒的冬日里,昏昏欲睡。
听得外间一阵吵嚷,服侍的大丫头,眉头一皱,就去出去查看情况。
“王妃正在屋子里歇着,这是在做什么?”丫头神色不悦,问到。
“姐姐,是钱将军的夫人来了,正预备往里面闯,被外面的人拦了,故而有吵嚷的声音。”守着内院门的小丫头连忙解释道。
大丫头听了,当即就转身,掀了帘子,进屋子,禀报黛玉。
黛玉一听这人事钱将军的夫人,料想这一个午觉是歇不成了,故而又叫人服侍自己梳妆换衣,叫人将钱将军的夫人请过来。
“娘娘,王妃娘娘救命啊!”那夫人倒是不忘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进来就给黛玉磕头。
“还不快回夫人起来,您一进来就这般,我年纪又轻,可是叫我下了一跳。”黛玉连忙叫人将这满头珠翠的夫人扶起来,又让上茶和赐座。
这夫人看了看黛玉房中服侍的人,又道,“臣妇有事要与王妃娘娘私下说,可否……”
黛玉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挥挥手就叫人退下了,还和和颜悦色问这将军夫人。
“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不便说的难处?”
钱将军的夫人在黛玉这儿也没吃过什么亏,在这些夫人眼中,这位王妃娘娘,那是性子和善好说话,就看看她办学教当地女子一些生活技能,还做出来了点成效,可见一副菩萨心肠。
听黛玉这么一说,将军夫人便笑了笑,试探着说到,“事情却也没那么复杂,许是王爷对我们家将军有什么误会,只是来求王妃美言几句而已。”
黛玉一听就来了兴致,这可好,送上门的大鱼。也不知这几日父亲他们在外做了什么,叫这钱家都坐不住了,想走自己这条路子。
“外面的事,我一妇道人家不太懂,只是您都这般良善,在办学一事上出了大力气,钱将军又在此地驻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他们男子在外,又都为皇上效力,政见不同,也是常事。”黛玉又谦虚道。
可惜钱家夫人还是不怎么了解黛玉和林家,故而就当了真,反正她这样的管家夫人,也不见得能多看中朝局,关键就是将家里的产业和银钱管好。
这夫人也连连点头,谄媚笑道。“正是如此,都是一处的,都为了圣上效劳,可莫要上了和气啊!”
黛玉见状还十分温和的安慰她。“您莫要急,等王爷回来,我好生与他说说,劝他一劝。”
王妃娘娘一笑,叫这夫人宛如春风拂面,原本焦急的心情平息了大半,又开始了自己的唱念做打,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委屈道。
“也不知娘娘能不能劝住,可怜我们家大人一把年纪,在南边守了这么些年。”
黛玉见她哭了,又连忙劝她,“夫人莫哭,其实都是给圣上办事,我们王爷愁的也只是将事情办好就成,若是事情成了,何必与将军们为难,我们总也要回去的。”
说着说着,黛玉便‘不经意’将王府的难处提了出来,对钱夫人道:“说到底,就只是差银子罢了,您也知道的,早几年北面打仗,朝中就有了一大笔的开销。国库里如今差银子。”
钱夫人一听就知道有门路,看来这敬王服也不是那么清清白白,说着是朝廷缺银子,指不定是敬王府的私库缺银子。
早前南安王府就是这般,钱夫人很熟这套流程,喃喃自语,“若是银两,倒也好说。”
“夫人您说什么?”黛玉假装自己没有听清楚。
这夫人连忙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又道。
“……臣妇是说,我必定也回去劝一劝我家大人,叫他与王爷排忧解难。”
黛玉又装模作样安慰了钱家夫人几句,最后这夫人得了准信,也不叨扰,请辞回家,想必是和钱将军商量对策去了。
等人一走,黛玉也来不及再困午觉,当即就叫了丫头过来,“你去偏院叫了徐公公来,我有事要吩咐。”
徐公公来了南边就开启了种地养老的生涯,这南边雨水充沛,气候比京城适宜种花木,王府倒是从北边移了好些花草过来,徐公公总觉着早前南安王府修这园子避暑的时候,格调不够高雅。
如今闲了,多半都拎着人拾掇园子。
听王妃传话,他也来不及换衣裳,洗了手就连忙过来了,他们这王妃娘娘事儿少,但是一找他,必定是有重要的吩咐。
“王妃娘娘忽得传召老奴,可是有事要吩咐?”徐公公道。
“倒是扰了您老人家种花了,只是这件事,只用您去,才能叫人安心。”黛玉一看他鞋子,就知他方才在园子里忙,给他道了个恼,又将自己湘云传的话嘱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