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盘子难做出来, 换个能用的盘子就是,即是难得的物件, 就该藏起来,咱们自己偷着用,就叫旁人眼馋。”李平促狭道。
“真是小气,孩子似的,谁跟你咱们?”黛玉嗔怪道。
小殿下得意洋洋将手往脑袋后一枕,看着黛玉的玉容,又道。“如今不与我‘咱们’,明年总是要与我‘咱们’的。”
黛玉懒得与他废话,见他没什么大事,便就要辞了他去找怡和公主,后面许是还要去找嫁入候府的张漱玉一趟。
“难怪这次你答应得这般干脆,原来我不过是个搭头,顺道一见的?”世子殿下终于发现了这残忍的真相,一路送着黛玉上了马车。
“可不是如此,你们男子说的是‘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物’,对于我们女子而言,自然是‘姊妹如手足,男子如衣物’了。”黛玉俏皮的说完,将帘子一放,又叫赶车的嬷嬷走人。
李平目送着黛玉的马车走远了,无奈道。
“好歹也当说‘夫君如衣服’,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见早早回去无趣,世子殿下便又去珍玩街逛了逛,却见早前贾赦要卖的扇子还当真出手了,摆在铺子里就等着人买。
“这位大爷,您真是好眼光,难得有这么齐整的珍品,一套十把,正好有两套!”那掌柜的虽说经常做京中王孙的生意,但是见了这一位眼生得很,衣着却是一顶一的好货,那相貌更是和这衣裳配得很。
兴许是哪个王爷的儿子,才往京中来的!
这样的人最舍得花钱买东西,他怎么能放过?
“我不喜欢他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若是没记错,应当是闹出人命的东西,唉……晦气。”
李平连碰都不愿意碰,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
“哟!看来是个知道事的大爷!”那二掌柜见大掌柜吃了瘪,幸灾乐祸,反正这扇子不是他收来的,亏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世子殿下转转悠悠又看了几家,东西也只能算是过得去,不得不说若论起玩器,还是宫中最好。本来市面上有了什么好东西,多是往宫里送,宫中能用的东西款式,外间是逾制的。
但是他今日被比做了衣服,还真是又郁闷又闲得慌,不逛到最后一家心中不自在,末了走进了街尾最不起眼的一间铺子。
“这位爷,我们这边是当铺,不知大爷有何好物要出手,只要物件好,铺子里能给价。”才一进门就见一个衣着齐整的小厮上前来说话。
李平瞧着这铺子布置简单,小厮看着也比前儿那些市侩人士顺眼,反是问这小厮。
“本殿……我却是没什么出手的,只是不知你家这铺子有什么好物?自然也能给价。”
那小厮却是彬彬有礼,行了个礼又道了恼。“却是不巧,近来我们铺子,不卖东西,只买入。”
正说着话,一直清清静静的铺子竟是有人上门送东西,另一个伙计连忙去接待,倒是比对李平还热络。
原来来人送的是一个雨过天青的钧瓷盘,倒是个稀罕物。
“不知小哥这盘子可是钧瓷,做价几何?”跟着世子殿下的随从见主子看了看盘子,便代替主子发问。
“钧瓷……好似没有这样的物件?”李平也是见过许多宝贝的人,一看这器形,就不是钧瓷的模样,有些疑惑。
“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我家主子遣了人仿制的,难得烧出几样。”那小厮也实在,直接说了是仿品。
“虽是仿的,也是难得,我心仪此物,不知可否割爱。”李平又道。
那小厮自然是不肯的,见了这状况,随从却是有些按捺不住,又道。
“你们这铺子真是奇怪,不知是那位高人开的?”
跟着世子殿下的随从见这人竟是不做自家主子生意,枉费自家主子对着一个下人还那么好声好气的说话。
“不可失礼,此物难得,旁人必定有大用。”李平敲打了随从两句。
那随从又道,“不知可否预付些定金,就是等一等,也使得。”
这个……那小厮有些踟蹰,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能说了算的,他们在京中做珍玩生意,能来买东西都不是简单之人,自然是要尽力事事周全。
小厮还没说去找掌柜,一回头倒是见掌柜的急急忙忙拎着衣摆跑出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那掌柜的给李平行了个礼。
这样的举动倒是弄得李平一头雾水。
“……殿下,小的是林家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