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见林家并没有给贾府留面子,毕竟贾府里的姑娘嫁出去遭夫家苛待,于贾府而言,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贾宝玉只得面露难色,唯唯诺诺答到。
“二姐姐嫁了人,我们府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便把二姐姐接了回来,养上几日。她终归是嫁人了,就是我有心,也是无力的。”
说到最后,宝玉还不忘再提一遍,迎春嫁了人,他管不得。
苏妙伊听了觉得可笑,贾敏听了更是觉得荒唐,她前世又不是没亲眼见过,宝玉对着黛玉,却也有几分照料,但是那不过是在安逸之时。】
当真大难临头的时候,又能照应到什么?
“好一个有心无力,这一点你却是说的不错。”苏妙伊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只叹这人好歹是个男儿生,竟是一点血性也无,“若是换了我,早就带了人打上门去,将自家姐姐抢出来,那人怎么动我家的人,我就一样样双倍打回去。”
“可是……可是二姐姐终归是嫁了人……”宝玉又强调了一遍迎春嫁人的事实,仿佛正是因为这件事,自己才显得那么无奈。
苏妙伊这火爆性子,被宝玉这软弱行径气得怒极反笑,都这时候了,这位爷就不指望他真能去给自家姐姐讨公道了,竟是一句有血性的话也说不出。
“难不成嫁了人,迎春就不姓贾了?若是有人敢动我家玉儿一根手指头,都不用我家大爷出手,就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也断然饶不了他去!”苏妙伊冷冷笑着。
宝玉看着这表嫂,分明是个美人,却是比唱戏的阎罗还要吓人。一想到这嫂嫂的父亲是那样的人物,宝玉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宝玉一面敬畏着苏妙伊的勇武,一面又觉着女子如此,便没有了女子娇花柔弱的美感。
原本动人的容颜,在宝玉眼中顿时逊色了好几分。只叹那林家的表哥,怎么娶了这样一个人物。
苏妙伊见宝玉不说话,又开口道。
“怎么,我瞧着你不信的样子。我也不知你们府上是怎么教导姑娘的,若是换了我,就算与那人鱼死网破,也不该叫自己白白挨打!”
得,这话一出,更是叫宝玉觉着大逆不道了,作为女子,纵使被人怜惜,又怎能以妻犯夫?
“可那人,终归是二姐姐的夫君……是家中的男子……”然而宝玉没有那个胆子大声反驳,依旧是小声说道。
贾敏比儿媳更知道宝玉的性子,纵然他有对女儿家的痛惜,也看得见女儿家的苦楚。但是宝玉的怜惜至多也只是哭一场与哭两场,哭一日与哭两日的差别罢了。
贾敏还记着前世晴雯是怎么死的,这位爷也只是偷摸看上一次,哭上几场,写一篇诔文罢了。只是命都没了,要这些又有何用?
“罢了,你与他也说不通。”贾敏当下就将儿媳一拉,与宝玉这样的人也不必废多少唇舌。
贾敏又对宝玉说到。
“宝玉,我们也不扰你,你自己在这儿,继续哭就是了。”
随后婆媳二人也不与宝玉废话,只当没见过,绕出了园子去,见时辰差不多,告辞归家。
苏妙伊回到家中,必定要与黛玉将今日的见闻,说到荣国府上的粉饰太平以及宝玉的软弱,愤懑极了。
黛玉今日身子已是好了大半,但仍是觉着懒懒的,歪在榻上听着嫂嫂说话。
“那府里不过为着几千两银子就把迎春嫁了出去,如今又怎么会为迎春出头。指着荣国府上,还不如我带着人去,只可惜,就算我管了这件事,他们也未必会念着我的好,最后还要怪我多事,妨碍了两家名声。”
听完,黛玉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也是一叹。
“好端端的,怎么摆弄起这样的东西来了?”苏妙伊一看,黛玉手上多了个新物件,“可是那一位送来的?”
明显极了,必定是那一位送的,这家中的东西多半都要经苏妙伊这个嫂嫂的手,什么自己瞧着眼生又新奇的,必定是敬王世子送来的。
苏妙伊嘴上虽然这么说,自己倒是也将那匕首拿在手上,拔出刀鞘来看了看。
“果然是好物件,有些像是我父亲家中的鱼肠剑,就是短了点。”
“嫂嫂果然好眼力,本就是仿着鱼肠剑做的,只是更加小巧。”黛玉点头笑道,“前儿我见张家姐姐也得了一把,瞧着像是一个匠人制的,只是张家姐姐那一个镶嵌了好些宝石,她嫌弃不实用,正想着一个个把那些石头撬了。”
“本来就是要朴拙些才好看,什么时候你拿着道你哥哥跟前晃一晃,叫他有些眼力见,也给我弄一个。”苏妙伊将这匕首收了,又要黛玉记着向林瑾暗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