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后悔,若不是得了自家和敬王府的银钱往京中来,这女子或许能留下一条性命。
林瑾原本想着是若这女子能将孩子生下来,将来抱了孩子去来一出认祖归宗,到时候林家还可以动些手脚,让此事顺利办成。
与林家人接头的时候,这女子说的是想进王家当个妾也成,就想孩子有个归处,如今看来,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卵击石。
林瑾以为利用了这女子,其实分明是这女子利用了林家。想到这人如此的决绝,林瑾一时间竟是有些怅然。
……
这一件事情,无论王家给的什么说法,终归是闹开了,探春就算当下能拿得起家事,终归也不是个大人,也只能偶尔在宝玉面前露出几分来。
说到宝钗的事,她在旁人面前没怎么说过,却只有在宝玉这个哥哥跟前能说几分知心话。“本以为宝姐姐嫁了户好人家,不想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宝玉听了,只是呆呆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彩,又答探春的话。“嫁的好与坏又有什么相干,女人嫁了人,总是珍珠变鱼目。”
“二哥哥,你又发痴了。”探春见宝玉这模样,又是叹息。
宝玉又漫无目的往前走,探春这就要跟过去。袭人连忙一把拉住了探春。
“姑娘您少说些吧!明日二姑娘就要嫁入了,我们二爷这几天,夜夜都要半夜惊醒,哭上一场。”
探春听袭人这么说,又见宝玉实在不好,唯恐他又像是之前听说黛玉定亲一样的犯病,便也不敢再说此事,只得自己闷在心中。
到了第二日,迎春说是要出嫁,荣国府却也半点不热闹,只是装模作样的摆了几桌酒,就连探花的嫁衣,因为预备的晚,瞧着也不是那么华丽。
湘云虽是来送嫁,也没有往日的活波多话,加之近来凤姐身子不适,月信不止,更是来不得这等场合。
荣国府的这门亲,还真真是一切从简,原本结亲的吹吹打打,声音飘荡在大观园中,竟然叫人听来凄凄惨惨,与哀乐也差不了多少去。
“平儿,外面吹的是什么?”凤姐身子虚弱,睡一阵,醒一阵,就是醒了头也发昏,听到外见的生意,问道。
平儿连忙将凤姐扶了起来,给她垫上一个大靠枕,又端了一碗温热的参汤过来。
“奶奶,这是二姑娘出门子呢!如今应该正是往外请的时候,咱们家大姐还去做了喜娃娃,送二姑娘出门。”平儿耐心答到。
凤姐却是半点喜气也无,她恍惚间又梦见了,当年秦可卿的灵堂,听到了哀乐恩典声音,想不到竟是送迎春出门的丝竹之声。
“什么喜娃娃,乱糟糟的,也该叫她早点回来才是。”凤姐忌讳着,也不好直说,只淡淡说了一句。
贾琏为何迎春到正头哥哥,今日是贾琏来送亲,临行之前,宝玉拉了迎春到手,又嘱咐了一遍。“二姐姐,若是在家中过得不好,便传了信来,我去接你。”
“宝玉,你又说什么疯话,你往哪里去接我呢?”迎春说着要流泪,唯恐花了妆容,连忙用帕子擦了眼角。
“大喜的日子,哭些什么,去了旁人家,好生做媳妇才是。”贾母也是强颜欢笑,嘱咐了迎春几句,亲自将盖头与她盖好。
一群丫鬟拥这迎春出了荣禧堂的大门,贾母眼看着这孙女走远了,呆呆站了一会儿。
“哎……都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今日走了一个,这两个也不知还能留多久。”
鸳鸯劝了老太太几句,她才慢慢回转,有些吃力的哦组了回去,众人忽得察觉,老太太,果然是老了。
荣国府里这场婚事办的也不怎么喜庆,许是之后就不是喜庆日子。
迎春出嫁才第二日,南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南安王不敌爪哇国的敌军,战败不说,还叫人给擒了去,堂堂一国王爷,竟是做了俘虏。
若是对上强敌也就罢了,还是那名不见经传的爪哇国!
当下朝中局势便紧张了起来,原本照着旧例,这个时候应当是翰林院新旧交替的日子,原先那一波放出去地方上为官,新进这一批进士入了翰林院熟悉朝廷各地事物的处置流程。
可王简他们这一群进士却是得了宫中的旨意。
“圣上说了,翰林院暂且只要三甲便是,如今年景特殊,早前那一批进士恐要多留些时日,诸位且先回去候着,等过了这一段时日再说。”
传旨的公公对着一群进士老爷说话的时候,王良竟是见到了本应该在国子监的林瑾出现在翰林院,直接就进了机要大臣的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