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当了林如海的儿子那么些年,林瑾也拿不准,自己这爹爹是看中了王简这小子,还是没看中。
不过,林瑾才不管他爹看不看中王简,他这当哥哥的,是万万看不上的!
于是林瑾说话,也是绕着弯来的,似笑非笑,答父亲话。
“父亲若是问风评,王大人家的公子,风评自然是极好的,勤勉,恭谨,聪慧,读书自是一等一,王大人虽然身居高位,难得独子却没有官宦子弟的习气,国子监中的博士们都十分喜欢这个学生。”
林如海淡淡看了儿子一眼,知他还有隐藏,就为了故意引着自己发问,又说到。
“你以为为父想问的是这些?”
林瑾一脸无辜,看着父亲道。
“父亲,是你问孩儿他风评如何,孩儿自然说的是风评,孩儿可真是冤枉。”
“罢了,不与你绕弯子,你也给我实话实说,若此人与玉儿婚配,如何?”林如海直接问到。
林瑾一副了然模样,先给林如海奉茶,笑道。
“孩儿只想问父亲一个问题,这么些年父亲房中只有母亲一人,也没有姨娘丫鬟,是早年祖母要求如此,还是父亲自愿如此?孩儿也只得妙伊一个,却也不是父亲母亲要孩儿这般做的,实乃自愿。”
林如海忽得被儿子问住了,他这一世只得贾敏一人,不过是上一辈子见多了,这辈子只想好好过日子罢了,至于儿子林瑾,却是见爹娘如此,有模有样便学了去。
而王良此人对妻子也是情深意笃,便也只得一个妻子,屋里很是干净,但是又怎么能保证王简也是同他父亲一样呢?
若是王良家中早想与林家做亲,管束甚严,难不成王简还能管住自己一辈子?林如海太知晓大多数男子是怎样的心思,若不然荣国府的那两位爷,也不会有那么些姨娘和通房了。
“直说吧!你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林如海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必定是早就看出来了王家的心思,故而也私下里观察着。
林瑾见父亲如此,反是笑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公子们都有的毛病,他自小就被那些丫鬟照顾着,当然也有些感情。旁人家不也多是如此?新奶奶进了门,要不就将通房打发了,要不就留着将来给个名分,当了姨娘。不过他也算是坦荡,没欺瞒了我去。”
林瑾见茶碗空了,顺道添了个水。
“这王小秀才也算是有主意,他即是不想娶,倒也明里暗里,告知了孩儿,怕的就是不想娶,还做出一副热心模样的,那才是火坑呢!”
林瑾自己的意见很是分明,反正他这个当兄长的,是不赞成这桩婚事的,至于他爹爹林如海,林瑾比对自己还有信心。
黛玉可是他爹的命根子,要是差上那么一点半点,他这个做兄长的还没挑剔,林如海这关绝对过不了。
你瞧瞧可不是让林瑾猜中了。
林如海难得发火,今日却又难得大怒,训斥起儿子来!
“你即是知晓,怎么不早些与为父说!你就不怕为父当真定了王家!”
林瑾又是那副无辜天真的模样,“孩儿也不知父亲的心思,若真到了那一日,必定是要告知的,况且今日不是说了,也未到无可挽回之时。”
林如海想着也是如此,好歹将怒气收回去些,难怪自己一直对此事不安,果然有猫腻。虽然王家在京中,家中很是清静,对于旁的人家而言,这些个公子们在成婚前,有上那么一二个通房是惯例。
但是这个惯例,到了林家,却是不成!
林如海可容不得自己的女儿受这等委屈,倒不如一直养在家里,反正这辈子赚的钱更多了,天天穿金戴银,山珍海味,他林如海也养得起!
“你可将县衙好好修一修,叫你媳妇和妹子住着舒服些,缺了什么自己去账上支,不必省着。”
如今看来,林瑾要往外任去,倒是一件好事了。
“得令,孩儿比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林瑾一听就知道父亲完全不考虑王家了,又想到可以离了京城带着妻子和妹妹到别处潇洒,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脆生生答应着,就出了书房。
林如海端了茶碗,见茶水都凉了,便没有再喝,只长长叹了一口气,倒是什么时候与王家将话说明了。
林瑾得了父亲的准信,第二日欢欢喜喜又去找王简,这次他可是好好算了时辰,刚好那敬王世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