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李平拿出方才黛玉埋在地下的那一方帕子,随手挂在路旁的花枝上,又说到。
“这样的东西,即是贴身物件,就不要乱扔了,免得落到有心人手里,说不清楚。怡和,就算你是天家中人,照样是会有人敢动你。”
二人见状,就知方才她们的所作所为都被此人看在眼里,要说他也未曾说错,这么僻静的地方,若是当真有歹人,就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晚辈知道了,小叔叔。”怡和敷衍的给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点的叔叔行礼,黛玉确实跟着规规矩矩到了个万福。
李平本想问黛玉的身子如何,不过想想又何必再问,黛玉生病已是年初的事了,若是不好,又怎么会能在此处游园。
如今却无话可说,只等与二人作了一个揖,转身跃上山石,又翻过墙头,登时不见了身影。
“怪不得那戏文里都爱写书生翻过墙头来与小姐相会,原来翻墙头是这等英姿飒爽的?”怡和公主看着自家小叔叔翻墙头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咱们可快些走吧!连殿下都说了,此处太过僻静,不宜久留。”黛玉拉着怡和往佛寺主院那边去,将方才殿下拿回来的那方帕子又收回了袖子中。
又笑怡和公主道,“公主以为那些戏文里的书生能这般飒爽的翻墙么?那些书生多是弱不禁风的,恐怕爬上去就要喘好几口气。”
怡和公主听了也觉得有理,点点头说到,“也是,我瞧着好些大臣,连骑马都不会,也不知君子六艺是怎么学的。”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佛寺的主院,彼此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提及遇到敬王世子一事。
末了黛玉要还家的时候,还特意又叮嘱了一次怡和公主,今后也不要自己一个人再去那处玩了,环境幽静虽好,但还是要顾着自家的安全。
贾敏今日虽是与淑妃娘娘还算聊得来,但心里却也不是滋味,这宫里的女人,果然像是笼中雀,也只有命妇觐见的时候能摆一摆威风,瞧淑妃娘娘那般对事事都好奇的样子,当真是与世隔绝了许多年。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要女儿去到那样的去处,果然元春说的一丝不差,那一个地方,果然是见不得人的。
贾敏带着女儿和儿媳回到家,林瑾却是已经从国子监回来了,亲自出门来迎了几人,插科打诨道。
“小的今日归家,却是没有见到两位奶奶和姑娘,一人在家,还真是怪冷清的。”
贾敏见了儿子这模样,肯定又有好事,于是笑着问道。
“你这泼猴,倒是说说又有什么好事了?乐的这个样子?”
林瑾上前来,伸出两跟手指,又问众人。“此番倒是有两个好消息,不知奶奶和姑娘们是想听这一个呢?还是这一个?”
苏妙伊见丈夫这么大了,还是如此顽皮,上前便掰了他一个手指。
“那就这个吧!”
林瑾哎呦一声,连忙求饶说自己的手还要写字,叫奶奶饶命,苏妙伊这才撒了手。
林瑾好歹有了个正形,理了理衣衫,正色道。
“这一个好事便是,朝廷给了而调命,让孩儿到北阳县去当县令,再有一个便是我那老泰山要回来了。”
“爹爹当真要回来了?!”苏妙伊听了从那凳子上站了起来,林谨说的回来,自然不是那等几年一次的回京中述职,而是回京中久居养老。
林瑾点点头,又说到。“我在国子监,只是听到了风声,错不了,若是其中关节,恐怕还得等父亲今日回来详细问问。”
他让苏妙伊安心坐好,又道。“只是就算当下朝廷有召回之心,将军远在北地,各样交接恐怕更为不易,所以恐怕也要个一年半载的。”
黛玉听兄长这么说,又想起朝中一件事来,也说到。“苏将军何时能归来,却也要看瑞安王。”
说白了,苏将军能不能回来,看的便是瑞安王能活到几时。
瑞安王断断续续也病了两年有余,因不便挪动,瑞安王妃带了世子,亲自往北地照料,这几年都不曾归京。
早年还有说法是瑞安王不过是学着司马懿装病,末了不知在私下谋划什么,恐怕也是想着要做义忠亲王那样造反的勾当,可如今看来,这瑞安王,果然是命不久矣了。
“能回来便好,总是在外,刀剑无眼……我都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子了。”苏妙伊说着,抹了抹眼泪,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事,又问,“你说你要去当县令了,几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