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说不定,这林家的公子,可是十三岁就得了案首,随后又是解元,说不准后面又是会元和状元,连中三元呢?”
“我觉着要是中状元可忒年轻了,当朝的状元公可没有这般年纪的。”
“年轻什么?林大探花那时候还没加冠,连表字都是圣上钦赐的!”
“可惜了,要是这林家的公子三年前能来会试,或许还得见有一个未加冠的才俊。”
“可不是吗?这林家公子也是早早定了婚事,想要榜下捉婿也不得!”
……
于是坊间又有人开了局,压的花样也有五花八门。
有压林瑾能不能中会元的,也有直接压他能连中三元的,还有压他依旧是探花的,每一样都有人下注。
黛玉最聪明,反正她私房银子也不少,听了这个消息,就叫下人去把所用的盘都下了一注。
黛玉还十分促狭的感叹了一下。
“我这哥哥,可是被给予厚望,也不知心里会不会慌,若不然……”
贾敏正给儿子缝着入场要穿的衣裳,用的最厚实的料子,只盼今年春日考试那几日,天气能和暖些,见黛玉又拿哥哥开涮,笑道。
“你啊,这一天天大了,惯是会拿你哥哥打趣。”
黛玉理直气壮道。“我小时候他捉弄我还少么?前儿还骗我来着,打量我没来过京城,就什么都不知道。”
苏妙伊也在旁道,“就该如此,仗着自己算数好些就讹人,一日日的在家中还不安生!”
贾敏大概知晓这几人又发生什么了,多半是前儿往大盘里下注的时候,林瑾又捉弄这姑嫂二人,仗着他算筹学的好,赌谁算得准。
最后肯定是林瑾赢了,将这姑嫂俩压的筹码赢了去。
“他赢了你们多少,从我这儿拿便是。”贾敏放了衣裳,又对黛玉道,“你记着给你哥哥挑一挑笔墨纸砚,早前你哥哥每次去考试,都要沾沾你的喜气,才考得安心。”
黛玉气鼓鼓,小嘴撅了起来,脸也变得鼓囊。
“倒也没赢多少,不过十两银子,就是欺负我小,不如他学的多,等我再上几年学,可不把他赢的底掉!”
苏妙伊这个嫂嫂连忙来捧场,连连点头。“正是如此,我晓得他的宝贝是些什么,到时候你都赢了去,可叫他哭去。”
贾敏无奈,又对二人道。
“你们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拿了钥匙开了箱子,想要他什么便搬什么,他也不会不给。”
“这可不成,要赢过来才算,直接就搬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总是要堂堂正正赢了哥哥,要他心服口服。”
黛玉否决了母亲的建议,表示自己将来一定要赢了林瑾这个当哥哥才罢休。
贾敏知道这两兄妹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前世黛玉作诗的时候,便就是奔着魁首去的。
她这做母亲的前世没教过黛玉要随时守拙,这一世更不会教,她的女儿就该这么恣肆惬意的长大。想哭便哭,想笑就笑,何须去看旁人脸色?
争强好胜又如何?前世荣国府里的迎春丫头,可不是一等一的老实人,什么都不争,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响,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倒是不如像是王熙凤那般睚眦必报来的爽快些。
纵使最后有人说凤姐不该害了尤二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但是那尤二姐,明知贾琏家中有妻室还在孝中与贾琏厮混,最后焉知不是等着凤姐一日日身子差了,一命呜呼而去,自己能被扶正?
黛玉在母亲这儿告了状,心里舒坦了些,嘴上虽然不饶人,过不了多时,就拉着自己嫂嫂去给林瑾预备考试要用的笔墨了。
不多时,丫鬟们又来报贾敏,笑道。
“可不得了,咱们姐儿挑了一筐子的笔,又要把砚台都拿出来,一个个试呢!”
贾敏却是见怪不怪,又嘱咐丫鬟。
“且随她便是,这家中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法子,难得她找到个事儿做,况且也没几个砚台,都找了出来。”
丫鬟听了太太这么说,就又要人去把家里的砚台都找了来。可今日林如海归家,却给一日日闷在家里的妻子带了个消息。
薛姨妈带着薛蟠和薛宝钗进京了!
“怎的会这么早?前……儿不是还要一两年吗?”贾敏惊叹,为何薛姨妈这一家子,会比前世早来了。
林如海一笑,将妻子手边的针线篮子移开,端着茶碗坐到旁边。
“这有何奇怪的,薛家那老爷比前世死的早,这薛家人自然是要早些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