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也如同知道他们的心声一样说着, “我当然不是真的, 降谷先生和诸伏先生应该分得出来生者和逝者吧。”
“虽然,我没有生死这样的概念啦。”
她笑着, 竟是自我调侃了一句。
两人的呼吸窒了一瞬间。
诸伏景光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比之前那个少女更像乌丸松的感觉——不,不如说这就是乌丸松的亡魂。
降谷零更是脱口而出地,问出了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没有什么事吧?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已经显然不用去问。
降谷零何其明白,乌丸松是怎样一个聪明的人。
她想要的什么没有完成?对她最大的了解, 就是明确的知道乌丸松的每一步都有她的意义,哪怕只是单纯出现在某个场合, 背后都有她想要的作用。
果然,那少女听见这个问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绽开笑容。
带着些许惊讶,乌丸松感叹道:“我还以为还需要解释点什么呢,不愧是降谷先生,很明白我。”
她开心地笑说:“我在准备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哦!”
“是一件很意义的大事,比乌丸松的死还要有意义,——这个计划我本来想设下圈套,让别人一步一步地嗅着诱饵踩进去。旧时代之主的复活本该是放在最后才会暴露出来的目的,却被人从一开始就拿出来做筹码了。”
“可又不是反派君们太疏忽。国常路先生的忌惮、乱步的敏锐、杰的特殊诅咒、阵还找上门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意识到我想做的事情,从根源上切断‘复活’这件事了。”
乌丸松念念叨叨地,像是在抱怨,可她脸上却是笑着的,明快的笑容里没有一丝对男人们行动的不满,反而很高兴,高兴有人能和她展开对抗。
诸伏景光听了,却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他的眼瞳颤了颤。雨夜、死亡、过往的记忆重新浮上心头,更有黄金之王在御柱塔的那番话明确指出了少女的不稳定,无数担忧如数追连,促使诸伏景光开口,就要追问。
——“没关系,我不会有事。”
乌丸松抢在他前面开口。
对上男人诧异的目光,少女笑了,“我还没差劲到同一件事做两遍。所以,这场落幕的终点不会是死亡。”
所以不要担心。
也阻止不了。
一切都会如她所愿。
…
两面宿傩是干脆顺着咒力找过来的。
他去重新换回了自己的身体——他想要的人怎么可能单纯用着虎杖悠仁的身体去掠夺。
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找人。
错过了许多事的两面宿傩完全不打算找个人了解情况,他直冲咒力气息指向的方向,相当干脆的打算直接向少女挑明心意。
可抵达之后,诅咒之王却停下了脚步。迟疑了起来。
他确信他没有找错。
那股神迹般的咒力,只有她一个人会有。
可是……
发生了什么?
两面宿傩面对着眼前的人发怔。
天满宫归蝶走近他,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少女指腹冰冷的触感惊得他一颤,唤回了两面宿傩的神智。宿傩哑着声音问出一句:“……归蝶?”
“是我,怎么了?”
天满宫归蝶的长发被风卷起,拂到两面宿傩身上,白纱轻扬,像极了济世的神明。
而她身前的男人。
则是恶劣的诅咒之王。
神明与怪物,本应该是这样的。
两面宿傩低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问道:“你这又是打算做什么?”
他反手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扬手把她拉近,沉声质问:“又想为了你好奇的那些东西拿自己赌一次?”
两面宿傩恶劣的强调道。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这次我不会放纵你因为那些没意义的东西消失。”
他想着,这回该把小疯子锁起来了,不然转头说不定又为了什么会消失。
忽然,一只手落到两面宿傩脸上。
诅咒之王为这大胆的行径愣了一下。
他感到那指腹描摹着自己的眉眼,划过眼角。轻轻抵在颧骨的眼睛上,凉意透过皮肤传达大脑,两面宿傩诡异地被安抚下来了。又烦躁地啧了一声。
天满宫归蝶无奈地开口了,“什么啊,把我想象成什么了。”
“我还以为平安时代的过去能让你明白我的意图呢。”
两面宿傩没吭声。
他依旧扣着少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