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停下了。
——开门。
是枝千绘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眼眸一转,不紧不慢地投去目光——
“哦?”
千绘意外地弯了眸子。
“我还以为会先是费奥多尔君进来,没想到是你啊……”
少女呢喃,一字一节地用熟悉到极点的声音,吐出门口这人的名字:“羂、索。”
霎时,彻骨寒意席卷全身,刺得身躯发颤。门口那人几乎是下意识后退半步,被刻入灵魂的死寂惊得失语。
目光在看见门后那名樱发少女的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灵魂在战栗。
羂索再后退半步。
不详预感完全压过了刚刚计划好的审讯思路,羂索经历过一次,那种连思想都被完全控制、误导,整个人连同思考和灵魂都落入陷阱的恐惧。
——他根本不知道无色之王就是天满宫!
她为什么还活着?
还是说,这也是陷阱?
那年冬天发生的事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惧意如潮水般淹没了羂索,这一刻,好不容易遏制下去的创伤重新蔓延上鼻腔,堵塞呼吸,让人绝望。
当初,在伏黑甚尔动手之后,羂索和天满宫归蝶的联系就切断了。他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听说了天满宫的死讯,自然是大喜过望,挑选了新的容器蛰伏了起来。
没了天满宫这样聪明到狡猾的阻碍,一切都可以重来。
于是羂索重新布置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他再一次觊觎咒术。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什么?
……这也是,陷阱?
羂索脑中,暂时放弃咒术与异能两大战力都在忙碌的绝佳机会的想法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他又退了半步。
“……”
“……………”
隐藏在他身后的黑发俄罗斯人反应没那么明显,但也是沉默了许久,才蓦地从胸腔中叹出一口浊气。
费奥多尔从阴影下走出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话里的问题,用理性勉强压下再一次看见赈早见宁宁的惊愕。
费奥多尔说,但更像是在肯定:“您已经猜出背后动手的人不止一位了啊。”
从全局指挥上来看,本应该更像是魔人的作风。
千绘点点下唇,有问必答似的,说:“天满宫归蝶的复活涉及到了咒术本质的使用。以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手中被诅咒的特级咒灵覆盖死去的身躯施行复活,这一点对费奥多尔君来说算是术业专攻了。”
“杰的咒灵很特殊,能知道这种程度内幕的,也就羂索一个了。”
费奥多尔抿唇,却是笑了,“仅此而已吗?”
是枝千绘也笑了。
“还有一点是你的目标。谋求改变世界的力量当然不能将目标摆在明面上,也要从其他势力拉几个障眼法——比如,咒术。”
要说还是单人对付港口Mafia太难了。
难到不得不拉几个垫背的。
是枝千绘晃了晃手指,隔着空气点点沉默的老朋友脑花酱,她笑说道:“不过羂索比涩泽君更难操纵一点。”
“导致你们两个现在更像是在合作。对吗?”
千绘猜。
很塑料的合作就是了。
费奥多尔沉默,没有回答。
俄罗斯青年葡色眼眸中一片深邃,望来的目光实在警惕,反倒显得少女不像是那个阶下囚了。
“……涩泽君是很好操纵没错。”
费奥多尔突然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接是枝千绘那句话,而是提起了将是枝千绘带到这里来的人。
负责行动的确实是涩泽龙彦没错。
但谁知道他将涩泽龙彦的目标引向新出现的无色之王之后,涩泽龙彦自发调查带回来的却是这位。
如果费奥多尔知道,他绝不会贸然动手。
……这可是赈早见宁宁啊。
用一场死亡棋局谋划出横滨未来的人。
“看来我们套不出有用的情报了。”
面容清秀的俄罗斯青年弯眸,朝是枝千绘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关上了才打开没几分钟的门。
沉重的铁门再次锁上。
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得想办法把她架出去。”
“她不能参与进来。”
“——她必须出局,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她已经筹划好的。必须把她送出局。”
……
脚步声凌乱,渐远。
只有还在期待踏踏开的千绘扣出了无数个问号。
等等。
等等啊!!
你们可是反派哦?反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