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黑色轿车上下来了三个人。
少女樱发披散, 浅瞳熠熠,她一如既往和没事人似的。从车上跳下来之后,溜溜达达的就向他走过来, 脸上挂着笑,很是开心。
琴酒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两个男人。
之前在黄昏别馆看见和贝尔摩德合作的苏格兰没在,现在这两个分别是黑麦和波本。
乍然间, 两人与琴酒对上视线。
赤井秀一心中一凛,他早知道乌丸松身边饲养着一头凶狠果决的鹰犬,但真正见到琴酒的时候,还是为银发青年周身肃杀的冷冽感到心惊。
安室透半是眯起眼,控制住面部表情, 在和琴酒对上视线的时候回以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笑容。
心中则是暗暗拉起戒备, 将琴酒划入了危险人物的范畴。
还隶属于朗姆方的时候, 他就听说有个格外让顶头上司头疼的杀手在他们对立面,据说曾经一度差点打破两方的局势。安室透想, 现在他可能知道这个令人忌惮的杀手是谁了。
乌丸松手上的牌出乎意料的好。
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发起反叛吗?安室透内心有了些揣测,青年面上带着凝重,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如今更倾向于乌丸松。
门前。
琴酒盯着两人片刻,收回目光。
他烦躁地吐出一口烟雾, 没说什么。
“阵!”
清脆的声音几息间就靠了过来,带着清晨叶上露珠般的生机盎然。琴酒一下子回神, 低头看向近前的少女。
——没有伤口。
不管是脖子上那种绝对救不回来的割伤,还是手腕上被玻璃擦出的伤口全都消失了,站在琴酒面前的犹如一个崭新的乌丸松。对他笑着,一如既往的明媚和欢欣。
还是死过一次。
换了新的、迭代过材料的机体,是人类凭肉身抗衡不了的强度——可她根本不在乎强大与否,乌丸松眼里,只有个体存在的价值,死亡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生命对她来说更是不如一件有意义的情报。
留在乌丸松核心数据里的,是对人类近乎病态的好奇。
琴酒掐灭烟头,戒备地看了一眼黑麦和波本,意味不明的冷冽目光硬生生压退了两人的脚步。他侧过身,是枝千绘从他身边进入乌丸宅邸大门,琴酒一手插兜跟上去,指节搭在口袋里的枪上。
青年习惯性的落后少女半步,警戒周围。
“早上好,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嬉皮笑脸的玩家没心没肺地向纸片人打招呼。
琴酒懒得理这句话,他单刀直入地丢出目前的情况:“Boss那边通过贝尔摩德给你发来了一封邀请,说就这次的事情,他想亲自和你谈谈。”
他说。没说是朗姆的命令,反而说出了一个很久没在组织内有过消息的存在。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双双凝神,将注意力放在了前面两人的对话上。
千绘眨眨眼,缓慢地‘噢’一声。
从语调里听不出任何对这个消息的喜怒。
“你帮我答应了吗?”
“答应了。”
少女眼睛瞬间亮了,明快地眯成一条缝,尾调异样活泼:“好诶,果然是最懂我的就是你啦!”
琴酒不置可否。
要是他都不懂乌丸松在想什么,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读懂这个狡猾又贪婪、对人世充满诡谲好奇的大小姐了。
“那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琴酒一点没掩饰,直接问道,暗含威胁地回头瞥了一眼黑麦和波本。
安室透下意识收了收手指,差点条件反射地去碰别在后腰上的武器。他反应过来,若无所觉似的对旁边的赤井秀一说道:“看来我们不太受欢迎啊。”
同样被威胁到的赤井秀一:“看来是这样。”
何止是不太受欢迎。
他甚至怀疑乌丸松身边这个男人一旦发现他身份的异样,会毫不犹豫开枪杀了他,哪怕是当着少女的面。
这就是乌丸松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吗……
危险过头了。
前面的是枝千绘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带着一起去。”
是枝千绘回答,她背着双手,小跳几步走到前面,整个人都很是开心,千绘说:“当天苏格兰一定会到场,我要是不带和他同小组的成员去上演一出信任与背叛,那就很浪费这次鸿门宴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一定要掺和一下。”
说着,她侧过头,樱发从肩膀垂落,少女弯眸,笑起来的样子犹如风中摇曳的垂枝樱。浅瞳里溢着苍蓝,那颜色不知怎的,比以往更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