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松送他那支涂装花里胡哨好似彩笔的狙击.枪,琴酒就算嫌弃到了想顺手丢进垃圾桶, 但回去之后,还不是好好的收起来了吗。
——哪怕, 她让他开枪。
琴酒也执行了。
所以贝尔摩德的话只有一种答案。
琴酒冷凝许久,最后只丢出一句冰冷的:“她不会死。”
意思就是,琴酒不会抗命。
名为乌丸松的存在由数据和代码构成,躯体的停止对她没有影响。
因此,乌丸松不会死亡。
因为死亡仅仅是对人类而言。
她只有永久关闭、无法修复、完全损毁的概念。
琴酒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仅仅只是看着;所以几年前,才开了那次枪,顺从了少女的命令。
贝尔摩德一点都不意外琴酒会是这个回答,女人垂头,摩挲着指尖刚刚从少女心口取出来的东西,思考半晌,还是没把更绝的问题抛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离开这个房间之前,琴酒问道。
“不,不知道。”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实话实说:“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有一些不一样的见解而已。”
她只是想知道,她那冷心到绝情的小小姐,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
还是说,充斥着对人类的杀意的机械,会在最后理解人类才会有的「感情」这一概念呢?
+
外间。
疑似凶手的嫌疑人诸星大很快就被找到了,去断桥附近查看情况的保安们发现了这位嫌疑人,并迅速将其逮住,带回了别馆。
苏格兰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迅速赶往了关押嫌疑人的房间,主管先生显然非常重视这件事,安排的是没有门窗和通风口的房间,门口也有人守着,想逃跑只有正门一个选项。十分靠谱。
推开门,一眼就能看见坐在桌边,面色沉重的黑发青年。
黑麦不知道刚才去了哪里,大衣衣摆沾着不小心蹭上的泥土,长长的乌发发尾沾着未干的水汽。
他看向推门进来的苏格兰,绿瞳微眯,先一步沉声问道:“我听说松小姐出事了。情况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苏格兰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
暗蓝的瞳孔投向诸星大,诸伏景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走廊的光穿过他的身形,在地上投出一个拉长的阴影。看着他,沉默地,像是在确认诸星大话语的真实性。
诸星大的话有可信度吗?
苏格兰不确定。
黑麦话里话外的态度都不像是那个杀了乌丸松的凶手,他看起来甚至是不知道别馆里发生了什么。但大家都是组织的成员,多少都是戴着假面具在交流,诸伏景光不会傻到相信黑麦威士忌的一面之词。
于是苏格兰回答。
“她死了。”
话落瞬间,苏格兰明显地看见了黑麦那双幽深绿瞳里的震颤和无措。
诸星大紧紧蹙眉,脸上看不出什么过激的情绪,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扣住桌面,声音绷得发紧:“你说什么?”
苏格兰回答。
“松小姐遇害了,就在你带她离开宴会厅之后。监控、人证都有指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是你。”
关上门,再顺手打开灯。
室内瞬间亮了起来,两人也更清晰地看见了对方。
苏格兰一步一步走近,直至逼近黑麦身前,他俯下身,和诸星大对视,暗蓝的瞳孔里不见光色,“你之前在向朗姆报告松小姐的情报吧,还有很多时候,你都是最先接触乌丸松的那一个。”
苏格兰问。
“黑麦,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威士忌小组一共三个人。
波本、苏格兰、黑麦。
从朗姆的命令得知,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隶属于乌丸松;那么以朗姆的谨慎程度,这三个中同样该有一个真正去执行杀死乌丸松命令的威士忌。
前者仍然没有确切的目标,现在,后者已经有了选项。
‘——’
冷凝的氛围在无声对峙中扯出细长的耳鸣。
“啊。”诸星大闻言,却是冷笑一声,绿眸眯起,仰头,毫不畏惧地回视苏格兰,“你在怀疑我是受了朗姆的命令去杀了乌丸松?”
“最后出入那个房间的只有你,铁证如山。”
苏格兰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倒是个没办法反驳的证据,但诸星大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一挑话题,单刀直入道:“那你呢?”
“这么着急赶来审问我,就像想直接敲定我是凶手一样……”
“你是站在哪一边的,苏格兰?”
话音落下。
气氛瞬间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