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昭:“……”
那就走吧?!他去太学上学,他娘这是要做什么?
“今日是太学开学的日子,娘自然是要亲自送你去上学。”说完,王淑慧起身扶了扶衣衫上的褶皱,“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娘娘娘!”贺令昭忙拦住王淑慧。
他都这么大的人,去太学上学哪里就要由人送了?而且若是被人瞧见了,他的脸往哪里搁?贺令昭立刻道:“您不用送我,我自己去。”
王淑慧侧眸看向贺令昭。
贺令昭明白,王淑慧是怕他逃学。他立刻拍着胸脯道:“娘,我向您保证,我今天一定乖乖去太学上学。”
嘴上这么说,贺令昭却在心里道:脚长在他身上,出了这个府门,去哪里还不是由他做主。
但去太学的路上时,贺令昭才知道,什么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前面就是太学了,你可以回去向我娘复命了。”贺令昭向身后的‘尾巴’道。
那人一板一眼答:“夫人交代过,要小人亲眼看着您进了太学的大门才行。”
贺令昭烦躁啧了声,行!那他就进给他看!反正翻墙逃学这种事,他早就做的得心应手了。
这个时辰,学子们陆续都来太学了,是以太学门前香车宝马拥塞不堪。贺令昭却是单手御马,凭借着高超的御马技术,在宝马香车间寻空穿梭,一路疾行至太学门口。
太学门口当值的学子,见状当即呵斥:“何人如此猖狂?不知道太学门口不得纵马……”
话说到一半,见马背上的人是贺令昭,另外一个当值的学子当即扯住同窗。
这贺令昭是出了名的纨绔,规矩在他眼中,向来都是不存在的。而且他只要不在太学杀人放火,祭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何必去惹他。
先前呵斥贺令昭的那个学子只得愤然转过身。
走到门口的孔文礼,听到动静,转头见是贺令昭,当即便高兴的挥手同贺令昭打招呼:“贺兄……”
但只起了个话头,他突然面色一变,立刻便住嘴了。
下一刻,贺令昭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怒喝声:“太学学规里写的清清楚楚,太学门口不得纵马疾行,你不知道吗?”
孔文礼扔给贺令昭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逃也似的跑了。
贺令昭对孔文礼一惊一乍的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满脸不在乎转头,想看看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小爷我知道又如何?要你多管闲……叔叔叔父!!!”
沈怀章一身文人衫,手持一把戒尺站在身后。
贺令昭暗道一声倒霉,怎么偏偏被沈怀章撞见了。他一改先前的张扬,麻溜从马背上下来站好。
“其一,在太学门口纵马疾行,该罚。其二,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其三,不敬师长,该罚。其四……”
“还有其四?”贺令昭眼睛撑的浑圆,前面三条他认了,怎么还冒出其四来了?
沈怀章握着手中的戒尺,铁面无情道:“其四,在太学只有师徒,没有叔侄。你应当同其他学子一样,叫我沈司业。”
贺令昭:“!!!”
王淑慧派来的随从看见这一幕,便转身离开了。沈怀章在太学待学子是出了名的严苛,他们二公子既遇见了他,那今日这学他们二公子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原本贺令昭是想着,进了太学甩开他娘派来的人,然后就去沈家向沈知韫赔罪的。可谁曾想,还没进太学就遇见沈怀章了,遇见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得罪沈怀章了。
贺令昭甫一踏进学馆,孔文礼便迎了上来:“贺兄,怎么样?沈嘘眼没罚你吧?”
“你觉得他像那么通情达理的人吗?!”提到这个,贺令昭就烦躁,他没好气踹了孔文礼一脚,“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啊,是你没看见。”孔文礼一本正经扯谎,末了又道,“而且咱们太学谁不知道,沈司业是嘘嘘眼,离了叆叇,一丈之外他压根就看不清谁是谁。”
贺令昭:“!!!”
啊啊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所以他应该没罚你吧?”孔文礼不确定问。
虽然沈怀章是个嘘嘘眼,但他脑子没问题。放眼整个太学,敢在太学门口这般张扬的,除了贺令昭就没别人。
贺令昭答非所问:“你知道太学的学规有多少吗?”
“知道,门口那面墙上刻着呢!”沈怀章爱罚人抄书在太学是出了名的,所以孔文礼问,“沈嘘眼罚你抄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