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昭与沈知韫去时,王老夫人和三位舅母已经等候多时了。
贺令昭携着沈知韫上前,先给老太太磕了头。王老太太忙让人将他们二人扶起来,拉着贺令昭询问了一番他们府里之后,又满目慈爱看向沈知韫:“这是阿韫吧?去岁你们大婚时,外祖母原本是要去观礼的,但偏偏你外祖父的痛风症犯了,因而才没能去成,外祖母还遗憾了许久。”
“所以我这不就带阿韫来给外祖母您看了么?”贺令昭笑嘻嘻道,“外祖母,怎么样?我这个媳妇儿,是不是很不错?”
沈知韫:“……”
王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沈知韫身上:十分亲切:“很不错,你这个皮猴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可要好好待人家才是。”
“嘿嘿嘿,外祖母,您放心,我省得。”
之后,贺令昭又带着沈知韫向几位舅母见礼。挨个儿见完礼之后,王老太太才道:“你外祖父今日出城狩猎去了,你大舅舅去镖局了,你二舅和你三舅出门应酬去了,我已经命人去叫他们了,你们且略微等一等。”
王家大夫人见状,便站出来笑着道:“母亲,公爹和老爷回来估计还得一会儿,这俩孩子一路舟车劳顿的,不若让他们先去梳洗歇息一会儿?”
王老太太应允了,王家大夫人亲自带他们夫妻俩去了客院。
王老太爷健在,所以王家至今都没分家,兄弟三人都住在一起,但好在王家有百年底蕴,一座宅子占了大半条街,阖府上下住在里面完全不显拥挤。
估摸他们这几日就要到了,王老夫人提前已经命人将客院收拾好了。她亲自将他们夫妻二人引进来之后,笑着道:“你们先沐浴更衣,若缺什么,或有什么不适的,尽管让人来找我。”
沈知韫与贺令昭应允之后,王家大夫人便离开了。
进城之前,贺令昭已经同沈知韫说过王家的人口,以及府中各人的秉性了,再加上贺令昭一直与她在一起,沈知韫在王家倒没那么拘束。
他们二人梳洗过后,便有仆从过来说,王老太爷和三位舅舅回府了。
贺令昭便携着沈知韫,一道去前厅拜见。王老太爷今年正值耳顺之年,但他却精神矍铄,头发乌黑浓密,几乎看不出霜色。
待贺令昭行过礼之后,王老太爷大掌重重拍在贺令昭的肩膀,神色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你小子这身板,倒是比我三年前见你的时候健壮了不少?”
“外祖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咱们这都别了一千多个日了,我的身体再不健壮些,可就说不过去了。”
贺令昭这话一出,王老太爷连同他三个舅舅全都笑了起来。
看着从前孱弱的跟个小猫似的外孙,如今长的这般康健,王老太爷十分高兴。高兴之余,又问:“听说你媳妇儿来了?人呢?带来给外祖父瞧瞧。”
闻言,沈知韫上前行礼。
王老太爷见沈知韫神色娴雅,谈吐温雅从容,便知贺令昭娶了个好媳妇儿。
这是贺令昭第一次来他外祖父家,王家上下待他们夫妻二人十分热情。一顿家宴吃完,贺令昭是被仆从们扶着回客院的。
沈知韫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贺令昭,只觉额头的青筋都跟着跳了跳。但这里到底不比上京,沈知韫面上没露半分。
待那两个搀扶的仆从退下之后,沈知韫一脸头疼的表情,正要唤青芷进来时,原本躺在床上的贺令昭突然直挺挺坐起来。
沈知韫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问:“你要做什么?”
“我渴,我想喝水。”
沈知韫倒了盏茶递过去,贺令昭捧着茶盅咕咚咕咚喝完之后,将茶盅又递给沈知韫:“还要。”
沈知韫只得又给贺令昭倒了一盅。
他们夫妻这么久了,贺令昭从未在沈知韫面前喝醉过,所以沈知韫不知道,贺令昭喝醉时是什么样子的,但沈知韫见过醉酒之人发酒疯,所以她接过茶盅之后,便谨慎站在床边,同贺令昭道:“喝完了你就睡吧。”
贺令昭揉了揉额角,含糊嗯了声,栽回床上就没动静了。
贺令昭醉酒之后这么听话,倒出乎了沈知韫的意料之外。沈知韫见状转身欲走,又听身后的贺令昭含糊在叫她的名字。
沈知韫只得折返回去:“什么?”
贺令昭嘟囔了一声,沈知韫没听清楚,她便下意识单手撩开纱帐,探头凑过去听。
结果她刚凑过去,只觉腰腹一紧,下一瞬,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已经被摁到了床上,贺令昭带着酒气的鼻息落在她耳畔:“阿韫,我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