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正好,萧沫冷笑一声,一脚踹出踢飞校尉,反手夺过他手中的刀,然后架在了珉王头颅和肩膀连接的位置。
“谁敢靠近,我杀了他!”她冷冷道。
珉王脖子的位置立即冒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惊得气喘吁吁的吕太监心惊胆战:“不要,千万不要伤了王爷。”
王府护卫架起长弓对准萧沫,可惜少女娇小的体型在珉王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他们怕一不小心反而射中了珉王。
“走!”萧沫根本无惧弓箭,视王府护卫于无物,她运气提起珉王,拖着他往城楼爬去。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沫像是提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冬瓜,无情将珉王拖上台阶,也不管他被拖得遍体鳞伤。
“放肆,大胆,你敢伤了王爷!”吕太监心疼得无法呼吸,难受地捂住了胸口,他指着前方道,“快,快抢回王爷!”
在齐州府珉王最大,城门校尉揉了揉胸口,指挥着几个兵,抢上去抱住珉王。
眼前银光一闪,少女毫无顾忌地丢下珉王,刀光直逼他们眼前,骇得他们收手避之不及。
就在一晃眼间,王府护卫指挥指狠戾地拿刀砍向萧沫。萧沫面无表情,她只是随意地挥出一刀,护卫指挥使的刀竟然从中间断成两半。
刀气一往无前,直到他胸前毫厘之间才停下,只听‘咔嚓’一声,指挥使腰上的腰封竟然裂开了。
护卫指挥使浑身冒冷汗,只要再向前,自己岂不成被劈成两半?
萧沫横刀立在台阶上,只说了一句:“若再向前,有如此下场!”
说着她挥出一刀,强劲的刀气竟然将一侧的城墙劈出一道裂缝,砖屑齐飞,迷蒙了人们的视线。
等到灰尘消散,他们再看去,萧沫已经带着珉王站到了高高的城楼上。
高大的城楼内外,地面上不知不觉站满了人群,他们之中有饱受珉王残暴摧残的贫民百姓,也有被珉王强占了家业的富商地主,更有被珉王肆意践踏而死的受害人家属,如今他们都在城楼下,昂头等待一个奇迹。
晨间的风带着清凉的寒意,却比不上珉王心头的冰冻,他发出难听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萧沫提着珉王的手背青筋凸起,肌肤几乎有崩裂的预兆,珉王体重惊人,想轻而易举地提动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没有回答珉王的话,萧沫静静地俯视底下的人群,心里有些遗憾。她本来想要一种更超然不凡的姿态露面,可是低估了珉王的体重,出场姿势狼狈了些。
城墙底下,韩重元带着锦衣卫而来,走到吕太监身旁,一起仰头看着城楼上的身影。
吕太监看到了他的腰牌,他激动地道:“你就是锦衣卫韩统领?王爷危险,锦衣卫务必要想办法救出王爷啊!”
吕太监从小看着珉王长大,也许是所有人中最希望珉王无恙的人。
韩重元漫不经心地答道:“吕公公放心,锦衣卫一定尽力。”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风,吹得人眯眼,伴随着那阵风,天空飘下无数的白纸。
有人情不自禁伸手将纸抓在手里,低头看去,那上面用血色大字一桩桩细数珉王就藩后犯下的罪行,那一条条残暴不仁的恶行,那无数消失于世上的生命,那数不清的受害者的血泪。
看着看着,那人眼泪模糊,愤恨涌上心头——珉王真该死!
慢慢的,周围响起一片哭声,他们是不是都想起了自身的悲惨遭遇?
吕太监狠狠地撕碎白纸:“她到底要干什么,难道就被不怕被诛九族吗?”
韩重元视线牢牢盯住那道纤细的人影,心口抑制不住地冒出一缕笑意,故意迟疑地道:“可是,本统领怎么见跟王爷呆在一起的好像是公主殿下啊?”
“什么,公主?”吕太监惊得踮起脚来往上看,急问道,“公主怎么会绑架王爷,她想对王爷做什么?”
“嘘!”韩重元按住他,“你听。”
萧沫运起《天霜心法》,她将手撘在珉王的身上,边开口说话,她的声音传到下面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自珉王就藩以来,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死者甚多。更甚至作威作福,滥杀无辜。抢劫财物,嗜杀成性,令人发指。种种罪行累累,天怒人怨,自古至今未见有如此狠毒残虐之人。常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人间律法不能惩治珉王,以消民怨,那么自有天罚之。”
珉王想开口辩驳,然而他张不了口,只能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凉从身体的一处钻进体内,像是凛冬最寒冷的一抹霜雪,将他渗透冰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