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息怒,属下赶到时,舅老爷已经受了大刑,不及见上一面,已然伤重不治而亡。”护卫叩首回禀。
珉王黑豆眼射出吃人般的凶光:“谁,是谁害死本王舅舅?”
珉王可以不在乎一个舅舅,但是他忌讳有人不顾自己的尊严,肆无忌惮的杀死范金宝。
打狗还看主人面呢,凶手何其目中无人。
护卫连忙回答:“是锦衣卫统领韩重元下令对舅老爷动了重刑,最终舅老爷四肢皆断,失血过多致死,如今他正朝府城而来。”
“好,好一个锦衣卫统领韩重元,”珉王怒极而笑,“他还敢来,真是一点都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啊!”
“韩重元该死,他自己失职没有看护好公主,便将公主失踪一事栽到王爷头上,”吕太监愤愤不平地上前,阴谋论了,“老奴怀疑韩重元是故意陷害王爷,所以害死舅老爷好死无对证,方便他祸水东移。王爷,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居心叵测之人。”
吕太监也知道公主失踪一事跟自家王爷绝对扯不上关系,所以锦衣卫不但擅自找上门来质问,还害死了王爷的舅舅,那就是明晃晃的欺负自家孩子。
将珉王看得尤为重要的吕太监忍受不了了,没有人能委屈王爷,蔑视王爷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王爷,要不要老奴......?”他阴狠地眯起眼。
珉王粗重地喘了口气,他张开嘴咬住宫女喂过来的牛肉,一口吞下。
他身体胖胃口就大,这么一会已然饿得不行了。
直到埋头吃了半柱香稍稍止住腹中饥饿后,珉王才停口让宫女用温热的毛巾擦嘴。
“本王可只有这么一个舅舅,”珉王胖得变形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痛苦表情,转动着都是一圈圈肉的脖子,“韩重元是该死。可惜朝中的那些文官还等着抓本王的把柄,如果韩重元在本王封地出了事,倒惹得皇兄不开心,说不定对本王生份了,倒称了那些文官的意。”
想到自己被削减的封地,以及护卫,珉王小眼睛里满是肉疼,那些该死的文官。
说到底都是皇帝太无能了,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都压不住,连保护自己这个皇弟都做不到。
至于说韩重元陷害自己,他图什么呢?本朝尤重皇室宗亲,只要不是谋反大罪,最多一个废为庶民。
就算是公主真的落到他手上好了,珉王不信天顺帝对自己下得了手。一个替嫁和亲的公主罢了,连宫里那个假冒的伪公主都比不上,皇帝绝对不会为了她而降罪自己,最多申饬戒训一番,自己又不会死。
韩重元平白得罪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道真的是栽赃推锅,想将丢失公主的责任推到自己头上?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珉王都不可能放过一个蔑视自己的人。
吕太监弓下腰:“老奴明白了。”
文官集团势大,皇帝还要靠握着锦衣卫这把利刃才能挺直腰,而他最属意掌控锦衣卫的人就是韩重元。
一个被家族不喜,被文官所排斥无视,只能投向皇帝才能立足朝堂,让皇帝放心握着手里的异类。
韩重元一旦死了,皇帝一定会迁怒,因为找不到比他更适合更让皇帝信任的锦衣卫统领了。
所以,韩重元可以杀,但绝对不能死在珉王的封地上。
等到他出了齐州府,吕太监冷笑,那就不关珉王府的事了。
这时,花园外有了动静,有人朝这边走来。
珉王在此,服侍的人屏气敛声,鸦雀无声,却不想还有人不惧珉王,若无其事地踏足花园。
吕太监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弯身道:“禀王爷,是道清真人来了。”
珉王小眼睛里迸出欢喜地光芒,他动了动手臂:“快,快扶本王起来。”
呼哧呼哧,在几个大力太监的帮助下,珉王艰难地站住了,汗水顺着他的脸颊脖子侵入衣裳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厌弃,随后胖脸咧出一抹笑:“真人来了。”
就见前方走来一名仙风道骨的道士,他鹤发童颜,眉目清癯,举止有度,望之可亲,身后跟着俩个灵气逼人的小道童,真有如神仙下凡尘。
他昂首信步而来,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托着一只盒子,含笑道:“王爷,贫道有礼了,这盒子中是贫道刚炼制的涤尘丹。服用之,能祛除五脏六腑中晦气尘垢,使人神清气爽,灵台清明,久用能使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贫道特以此丹献于王爷,多谢王爷收留之恩。”
说着,递上盒子。
吕太监忙接过,转身送到珉王身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