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把自己舅舅都杀了,连他的骨肉都不放过吗?她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让她去死,让她去死啊!”沈皇后愤怒地全身发抖,紧紧握住萧婉的手,“谁也不能伤害婉儿,除非本宫死!”
天顺帝吓得连连安抚:“皇后放心,婉儿也是朕的掌上明珠,朕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婉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平叛之事自有父皇和各位大臣处理,你好好呆在宫里,多陪陪你母后知道吗?”天顺帝头疼地道。
萧婉泪眼朦胧,乖巧地解释:“对不起父皇,婉儿一条命不足惜,只是想为父皇分忧解难。”
因为有了沈皇后的强势保护,朝堂上提出砍了萧婉人头送去给嫡公主出气的官员,被天顺帝严厉训斥赶出了朝堂。
天顺帝一旦真的强硬起来,官员们也无可奈何。
而顾逸也马不停蹄地出发赶往彬州,准备劝说萧沫不要行造反之事。
因为要先救出方式刚在京城将军府的家人,萧沫没有立即图穷匕见的竖起反旗。
而后,她一边忙着维持彬州稳定,继续灾后重建,一边利用自己的功法在军中一展‘神迹’,打造‘神女’之名,竖立在大军中的地位。
这时候她就很满意韩重元的先见之明,大肆宣扬自己‘神女’的身份。不可否认,在封建皇权之上的朝代,如果能在天理上压皇权一筹的,只有神权。
迷信用得好了,无疑能让士兵们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造反’一事,更具正当性。
在莫老四带回了买来的粮食,足够彬州百姓用到种下下一季粮食收获的时候,萧沫等也打算率兵出发了。
顾逸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
他挡在了十万大军的前进路线上,方式刚气势汹汹地拎着他抓了起来。
听到他要求见自己,萧沫客客气气地请了人来见。
她对顾逸的印象还不算坏,有用的人才能留一个是一个,如果能拉到自己这边来就更好了。
再次见到萧沫,顾逸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当日在齐州府相见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到了萧沫的离经叛道,不守规矩,到时就预感到对方会搅动风云,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然会以女子之身造反。
“顾大人,好久不见。”萧沫笑吟吟地打招呼。
顾逸痛心地道:“公主,你为何要叛国谋反?”
萧沫眨了眨眼,义正言辞地道:“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这不是不想再被压迫嘛!”
顾逸上前一步,正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不仅是君主,更是你的生身父亲,公主行此不忠不孝之事,掀起战火陷黎民百姓于战乱之中,恕下官不敢苟同。”
萧沫有趣地勾唇:“他是你们的君,可不是我的君。至于父亲,他除了贡献一枚种子,没有养过我一天,我没有吃过他家一粒大米,以此就想要我的命,脸可真大,未免太可笑了。”
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一套在萧沫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顾逸无可奈何,他苦笑道:“公主为了一己之私掀起战乱,难道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他以为公主心中有大爱,对百姓有仁心,可是眼下的举动却在打破他的认知。
“顾大人你真的这么认为,觉得我是为了一己之私?”萧沫失望地拧起眉头,“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如果我有心想报复,可一夜之间奔袭千里,进京城如入无人之境,皇宫任我来去自如,神不知故不觉地摘下任何人的头颅。之所以搞得这么麻烦,恰恰是为了百姓。”
顾逸平息了心情,忍不住道:“公主你是在狡辩。”
造反之举必然会造成天下动荡,局势不稳,怎么能说是为了百姓呢?
萧沫看着他,认真地道:“顾大人,难道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夏朝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吗?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无立锥之地,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达官贵人肆无忌惮,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却得不到该有的惩罚。甚至,如承恩公之流为祸天下,反而受到一国之主的包庇。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朝廷的风气如此,长此以往受害的是谁?”
她继续道:“更何况外有强敌虎视眈眈,朝廷却一味重文轻武,争权夺利,满堂公卿大臣蝇营狗苟,目光短浅,却要由他们来决定国家的命运。我造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想将那些腐肉割掉,去除那些不合格的官员,开启自上而下的改革。只要造反的速度够快,迅速稳定局面,那么动乱将局限在上层之间,而不会波及底层百姓,所以,......”萧沫恳切地望着顾逸,邀请道,“顾大人,你来帮我吧,我们一起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