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迟疑了下,到底还是不敢隐瞒,顶着满脸的狼狈,跪在地上把城门口前的交锋一五一十交待了。
承恩公脸皮扭曲得更厉害,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痛得,他抓着席子道:“所以,那小贱人将本公爷的住所给抢了?”
江泰无可奈何的应道:“是!”
“她还骂本公爷是狗?”
江泰垂下脑袋,痛苦面具:“是!”
“她还不许所有禁卫进城,将人关在了城外?”
江泰为自己辩解:“当时公爷已经昏过去了,公主为尊,卑职不得不从命。”
“你住口!”承恩公气得倒仰,不,他本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你这个混账东西,那是陛下给本公爷的护卫,是拿来保护我安全的,谁准许你将他们留下的?”
承恩公惶恐极了,他现在严重的缺乏安全感,害怕萧沫不知什么时候会冒出来要了自己性命。他需要许多许多护卫,越多越好。
“快,快把他们都召回来,就守在门外,谁来都不许离开。”承恩公慌张命令。
江泰忙答应下来:“等明天天一亮,卑职就让他们进城。”
承恩公忍着伤痛,他似乎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怀疑是伤口又裂开了,气急败坏地道:“本公爷不要等到明天,现在,马上,我要立即就见到他们。”
江泰狼狈极了,他解释道:“可是如今城门已经关了。”
没有特殊情况,城门一旦关闭,除非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开启城门。
承恩公眼一翻,差点被气得撅过去。
“公爷,......”江泰急得跳起来,赶忙喊人,“快去请大夫来。”
承恩公无神地盯着头顶,肚子里的火气憋得要爆炸了,喃喃道:“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那小贱人。”都是那贱人害得。
此刻他对萧沫的恨意达到极点,什么扶持女儿成为未来皇后的雄心壮志,什么留着萧沫和亲的计划,都被他抛之脑后,只想杀了萧沫报仇雪恨,洗涮自己身上所承受的屈辱。
“承恩公要想杀谁?”这时哈尔莫从外面走了进来。
因为承恩公的伤势,他身边的人乱成一团,竟就这么由着哈尔莫走了进来。
承恩公烦躁地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忍着痛有气无力地道:“让大王子见笑了,多亏了王子出手,才救了我一命。朝廷不幸,出了个这么不尊长辈,野蛮粗鲁的公主,若是你不愿意娶她,本公爷也能理解。”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坚持让真公主和亲之事。
哈尔莫不动声色地扫过承恩公惨不忍睹的脸,上面血迹渗透出来,看着像是由碎片缝补起来的尸体,不忍直视。
他移开目光,淡淡道:“小王早就劝过公爷,既然她对你造成了威胁,就干净利落地除掉最好。如今又如何,她根本不把你当成舅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给你下马威,你承恩公往后的面子往拿摆?”
哈尔莫毫不讳言地煽风点火,为的就是要承恩公情绪激动之下答应动手除掉萧沫。
“大王子不用说了,本公爷和那死丫头如今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她辱我伤我轻贱于我,不曾把我当舅舅,本公爷又何必手下留情。”他眼珠子泛起血红的杀意,牙关紧咬,“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请大王子助一臂之力。”
他虽然有五百禁军,但是现在都不在身边,而且比起禁军,他更相信北狄精锐的战力。
哈尔莫笑了:“看在婉儿的面子上,小王自然愿意襄助,只是和亲这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承恩公暗骂一声,这是想让他点头答应送萧婉和亲。
他虚伪地扯了扯唇:“来日,本宫爷不反对就是了,婉儿要是不答应,我帮你劝她。”
反正现在不妨先答应下来,到时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对萧婉当太子妃之事死心,想着先将哈尔莫糊弄过去再说。
哈尔莫一喜,豪气地道:“等回到京城,小王也可以作证,是那位真公主心怀不轨,欲加害公爷在先,公爷只是被迫自保而已。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坐下商量怎么除掉萧沫的计划,只等明天召集五百护卫就能动手。
哈尔莫道:“那真公主的确有几分力气,不过也就如此了,一人之力怎能抵百倍于自己的围攻?唯一可虑的就是那近百锦衣卫,他们好像挺维护真公主的,承恩公想好怎么办了吗?”
承恩公虚虚靠在床头,嘴巴一扯就牵动脸上的伤口,不由‘吱’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