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承恩公声息渐低,变得奄奄一息起来,原本袖手旁观的哈尔莫动了。
他本来打算看夏朝人自己狗咬狗的,但是看萧沫没有停手的打算,就当看在对方是萧婉亲生父亲的份上,也不能真叫人打死了,他怕到时萧婉会怪责自己。
哈尔莫一提缰绳,驱马冲了过去,手里马鞭试图去缠住萧沫的。
然而他低估了萧沫马鞭的威力,几乎是一被缠住,就觉手上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跌下马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摔了一个屁股蹲,哈尔莫还有些懵,像是在做梦似的。他可是北狄能征善战的勇士,从小就长在马上,即使对上夏朝最厉害的将士犹怡然不惧,还能轻而易举地反杀对方,他是怎么从马背上掉下来的?
“大王子!”北狄人立即着急地冲上来欲扶起他。
萧沫也趁机收起了鞭子,不能让承恩公轻易死了,否则就太便宜他了,留着慢慢算账。
不顾承恩公的□□,萧沫不高兴地蹙起眉头,像是个被打搅了玩兴的孩子,瞪着哈尔莫:“真是扫兴,你干嘛冲过来?”
哈尔莫忍着屁股疼,背疼,一跃而起,推开围上来的北狄手下,阴阴地看着萧沫:“公主好大的手劲,只是你们夏朝不是最讲究礼教伦理吗,怎么可以以下犯上鞭打自己舅舅,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萧沫背着手,姿态惬意自在,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啊,我可是公主,不论伦理上下,只论尊卑。这里没有什么舅舅,只有一条狗,我教训自家的狗跟你有何关系?”
她长得娇美动人,然而行事言语间却带着一种天真而不知事的恶毒,再纨绔横行霸道的权贵子弟,都没有她这么嚣张跋扈。
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哈尔莫啼笑皆非,就这样无视礼教飞扬跋扈的人,竟还敢自称是什么受上天眷顾之人,根本就是笑话。
不过也好,经了这遭打,依着承恩公小气吧啦睚呲必报的性子,不用他劝想必就恨不得杀了她报仇,倒是可以省下自己的事了。
他阴森森地道:“你怕不知道本王是谁,我乃北狄大王子,你应该对本王说话客气点。”
“你是王子,我还是公主呢,整个夏朝我第四尊贵,你算老几?”萧沫轻蔑地斜视他,“你给本公主放客气点。”
哈尔莫被气笑了:“你可知道夏朝要安排你和亲,你将来的丈夫有可能是我,本王可不喜欢刁蛮任性的女人。”
得罪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不怕她将来有一天万一到了北狄,自己杀了她吗?真是浅薄无知,哪里比得上萧婉的聪明智慧。
萧沫折了折手中的马鞭:“巧了,要是将来本公主的夫君不合我的心意,只会丧夫,没有凑合。”
敢占我的便宜,找死!
“你,......”哈尔莫被激怒了,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萧沫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怎么想要跟本公主比试?”
放马过来,不抽你个半死跟你姓。
哈尔莫瞳孔一缩,谨慎地咬紧牙关不开口。
萧沫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时江泰冲开韩重元跑了过来,忧心忡忡地扶起承恩公:“公爷,你怎么样?”
等看清承恩公的脸,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惨,太惨了!
就见承恩公整张脸上鞭痕如渔网交错编织,皮肉掀开,连脆弱的眼皮上都逃不过鞭打,还有鼻子歪了,嘴唇破了,锦衣华服成了破破烂烂的碎布条,一碰就‘喳喳’地往下掉。
“承恩公,你撑住啊!”江泰看得虎目含泪,同情他的遭遇,更提心吊胆自己护卫不利,定然会招致承恩公迁怒。
完了,自己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升职无望了。
“快,马车。”江泰忙吩咐人赶来马车,将承恩公放上去,一连声地喊徐林康,“徐大人,落脚的宅子在哪,快带路,大夫呢,快跟我们一起走。”
沈皇后细心,自然也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太医随行,就担心弟弟路上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不到好大夫治。
从刚才起,徐林康就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隐身,县里来了两位得罪不起的皇亲国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招谁惹谁了?
徐林康不敢看公主,匆匆施了一礼,就要上前带路,毕竟承恩公看着就要不行了,决不能让人真的死了。
“徐大人留步!”萧沫对着徐县令笑了笑,像春风化雨似的哪里有方才的凶残暴戾,“天色晚了,本公主也累了,不知你给准备的住处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