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千户诧异,公主的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竟然专门有人等在这里求公主主持公道。
韩重元冷漠地道:“既有冤情,为何不求告官府?”
女子咬牙道:“因为小女要告的是小女的生身父亲。”
苗千户忍不住惊呼了一下。
在古代讲究亲亲相隐,最重人伦孝道,要是以子女身份告亲生父亲,会被官府判以‘不孝罪’,要受到仗刑等刑罚,甚至可能被判处死罪,作为子告父的惩罚。
到底这个做父亲的犯下何等天怒人怨的大罪,引得亲生女儿来告?
韩重元眉眼一挑,眼里现出几分兴趣,他垂眸道:“所告为何,可有状纸?”
女子仰头道:“小女子想求见公主,当面相告。”
韩重元淡淡道:“不说就滚,公主不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
他不会让来历不明的人轻易接近萧沫。
说着,韩重元转身欲走。
“等等,等一下。”女子急了,眼见韩重元冷血无情,当下道,“我有状纸,烦请官爷转交公主。”
苗千户耸了下肩,抱着好奇心转过身来,伸出手道:“那先交给我吧!”
女子磨磨蹭蹭地掏出一张纸递给苗千户,期待地道:“公主什么时候能召见小女子?”
苗千户耐心地应付了一句:“等着吧,最迟明天回给你答案。”
当下俩人带着状纸返回了驿馆,剩下女子眼巴巴地看着,直到人影不见了,才踉跄地站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另一位果然是丫鬟,焦急地扶住她。
“春桃,你说公主会看到状纸吗?她会为我和娘做主吗?”女子轻声道。
春桃认真地点头:“会的。公主是好人,帮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连青楼女子都不嫌弃愿意伸一把手,更何况夫人和你呢。”
原来关于萧沫在杨柳镇的所作所为传到了这里,女子正是听说了,觉得萧沫对弱势无助的女子怀着深厚的同情心,且不拘世俗常理,所以才冒险来求助。
驿馆大堂,萧沫正咽下最后一口汤,就见韩重元和苗千户回来了。
她立即挥手:“韩某忙完了,快过来吃饭。”
柳青有些怕韩重元这位锦衣卫统领,立即手脚麻利地站到了一边。
韩重元的脸色柔和了一些,没有提外面发生的事,而是坐到了桌子边。
柳青声色不动地打量了他一眼,知道在公主心里对方的地位是不一样的,既然公主喜欢,那一切就都理所当然。
反正只要是萧沫想做的,柳青觉得都对,很有成为脑残粉的趋势。
“苗千户你也坐啊!”萧沫热情地道。
苗千户偷偷瞄了自家统领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立即喜滋滋地拉过凳子坐下。
他知道萧沫虽然神秘莫测,但是相处久了就知道对方没有架势,远没有统领来得可怕。
“公主你知道刚才我们在外面碰到了什么吗?”苗千户迫不及待地说出口,“一个女子来找公主告状,告的竟然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你说稀不稀奇?”
萧沫疑惑地偏了偏头,现代父母和子女对簿公堂的也不少啊,很稀奇吗?
柳青则小小地惊呼了一下,担忧地蹙起眉头:“那她现在没事吧?”
以子女告父,被家里抓住了,活活打死也是有的。
苗千户回答道:“目前看来没事,活蹦乱跳的呢?”
韩重元不悦地斜了眼嘴快的手下,见萧沫一脸好奇,只好让苗千户拿出状纸。
他轻声道:“事情事实如何还待查证,想知道的话,等明天查问清楚再告诉你。”
萧沫‘嗯嗯’地应着,迫不及待地接过状纸摊开看了起来。
第99章
状纸上字迹秀丽,像是女子书写,苦主自陈名叫秦娇韵,状告的乃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杨怀京。
她告对方身为赘婿却谋害自己的岳父岳母,将秦家家财据为己有。更甚至无情无义,企图杀妻灭子,计划败落后就干脆将秦娇韵和母亲赶出家门。
如今秦家家财被杨怀旧京收入囊中,坐享富贵,秦娇韵和母亲却只能流露在外,穷困潦倒艰难度日。
她知道身为子女状告亲身父亲是为不孝,只是不忍母亲贫病交加,无钱医治,只能求助公主能帮着主持公道,让杨怀京归还家财,让母亲能求医治病,有一处安身之所,以后与压杨怀京断绝关系,再不相干。
萧沫看得火大,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吗?答应了入赘,转脸一朝得势就反过来扒皮吞血,杀人害命,将岳家家财占为己有不算,连妻女的命都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