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弟弟的一席话,沈皇后更是伤心生气:“她连秦嬷嬷的话都不听,这是怨恨上我这个母后了。可怜外祖母和表哥他们,倒成了她泄愤的对象,呜呜呜,陛下,......”沈皇后心里认定了女儿就是故意针对褚家人的。
“母后,母后,发生怎么事了,你怎么哭了?”殿外传来太子焦急关心的声音。
“母后,......”一同传来的还有女子娇嫩关切声。
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和宫女一叠声的问候,两道身影相携走了进来。
萧婉和太子手牵着手进来,俩人另外一只手各拿着一束开得正好的鲜花,此刻见皇后哭了,萧婉放开太子的手,焦急地急步走向沈皇后:“母后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父皇?”
她嗔怒地瞪向天顺帝。
沈皇后欣慰地看了她一眼,破涕为笑道:“皇上才不会欺负母后呢,婉儿可不要误会你父皇了。”
萧婉咬唇,担忧地道:“那母后为何要哭呢?”
“是啊,母后何事伤心?”太子也挤上前,皱着眉头询问。
沈皇后露出疲惫伤心的神色,吐露实情:“还不是那孽障,......”
旁边承恩公退后了一步,安静围观皇帝一家四口亲密无间的氛围,唇角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
从始至终,萧婉都没有看他这个亲生父亲一眼,甚至事发后都没有踏足承恩公府一步,但是他不但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更喜女儿聪明,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就是牢牢抓住大夏朝这对最尊贵夫妻的心。
只要得了圣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认亲不认亲的有什么重要?
作为靠裙带关系受益的人,承恩公最是明白其中的好处,靠着沈皇后,沈家从平平无奇的平民之家一跃成为在帝都呼风唤雨的权贵,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太子身上,想到先前姐弟俩手牵手的模样,心里升起了一个狂热的想法。
那头太子和萧婉知道了沈皇后哭泣的原因,全都震惊了,那个流露在外的姐姐/表妹,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太子还在失语中,萧婉却用愧疚难过的眼神看着沈皇后:“母后,是不是因为我,妹妹行事才如此偏激?要不然,我亲自去宣府劝诫于她?还有太外祖母,表舅,表哥他们的后事也要人看着处理,我亲自去看着。”
“不行,”沈皇后紧张地抓住养女的手,真怕她跑到宣府去,“她这个性子,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太子也不赞同,他厌恶地道:“哼,她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这么恶毒的性子,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依孤看,父皇的确该派人重重训诫于她才好。”
天顺帝沉吟:“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人选要好好斟酌才行。”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女儿是有些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脾性在的,要是派去的人地位轻了,怕是压不住对方。只是位高权重,又怕小题大做,遭朝臣们反对。
见没有自己的事了,承恩公提出告辞:“陛下,皇后娘娘,臣告辞了。”
他是自小被帝后看着长大的,一向待他亲厚,在宫中来去自如,皇后留了一遍见他执意要走,就让他出宫。
只是,承恩公觍着脸道:“姐,我跟明珠有话说,你让她送我到宫门口呗!”
沈皇后顿了一下,从前萧婉和承恩公府走得也很近,只是揭破了身份后,再让他们单独相处,她心里就有些别扭,好像怕弟弟会把萧婉抢回去一样。
她看了眼萧婉,吩咐道:“去吧,送,送送你舅舅。”
萧婉眼神闪了一下,乖巧地点了点头。
安静的宫道上,让侍候的人走远了点,承恩公沈俞鸿眯眼满意地打量自己这个女儿。
萧婉从前就不喜欢承恩公这个舅舅,觉得他一无是处,只会倚仗着沈皇后的宠爱胡作非为,到处让自己母后收拾烂摊子。只不过是碍于沈皇后的情面,她才不情不愿地和承恩公府走动,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其实是有点怪责承恩公夫人不管不顾戳破了身世,如果是担心她和亲北狄,难道不应该私下和自己先商量一下吗?如果早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她未必找不到其他办法推掉和亲之事,而不是将自己非皇家血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冷淡地抿唇:“舅舅要和我说什么?”
承恩公嘿嘿笑了一下:“你这孩子,舅舅以前就喜欢你,没想到我们还有父女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