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家规?”韩重元冷嗤一声,“你我都知道有时候国法家规就是个笑话,不过随上位者心意而定。”
皇帝耳根子软,有太子护着,明珠公主说情,郑国公再跪地哭求一番,还不是轻拿轻放把人放了。
萧沫如果想看皇帝冲冠一怒为原身,那注定是要失望的。
韩重元站起来,走到顾逸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顾逸顿时脸色大变。
“顾大人不妨拿这句话去问问郑国公,看他会不会为了这个儿子而不顾全府安危?”嗤笑一声,韩重元迈步走向门口,“来人,把人带走。”
曲之臣惶恐的睁开了眼睛,不,他哪里也不去,他要留在府里。
“表哥,快救我,我不要去!”他挣扎地撑起身子,“救,救我!”
顾逸面色复杂,他偏开视线不去看曲之臣,而是追上去道:“你要保证,不会要他的性命!”
韩重元停下脚步,笑了一下:“本统领保证,他会活着。”
“对了,听说顾夫人如今安居佛堂,修身养性,”韩重元侧过脸,幽幽道,“本统领破出家门,连累母亲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情愿可原。怎么你循规蹈矩,孝顺父亲,友爱庶弟,母亲落得一样的下场。看来当个孝子贤孙,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留下顾逸眸色暗沉,牙龈咬出了血——韩重元!
而曲之臣被打晕,怎么来的怎么抬出去。
顾逸脸色难看的扶着椅子坐下,心腹随从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管表少爷了?”
顾逸闭了闭眼,开口:“磨墨,准备纸笔,本官要给郑国公写信。”
他要向郑国公求证对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韩重元手里,少不得曲之臣这个儿子要被舍弃了。
昏昏沉沉中,曲之臣记得自己好像喝了药,接着被丟进水里清洗了一番,而后后面羞耻的部位被上了药,换上了干净粗糙的衣服。
当他惶恐不安的等待时,曲之臣昏了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一阵阵颠簸晕眩中醒来,触目的皆是黄沙土墙,空气干燥得让人憋闷。
他被从一辆木板上搬下,挪进了一座脏污不堪的房子里,扔到了土炕上。
耳边是尖锐的女人说话声。
“你们说的是真的,以后他就是我儿子了,我家大牛要代替他去过好日子了?”
谁代替谁?
曲之臣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挣扎着要爬起,听得更清楚点。
“真的,真的,以后你儿子就是京中贵人的儿子了,享受荣华富贵。还有这银子也给你,”来人一阵悉悉索索的动作,什么重物扔到桌子上的声音,“你的任务就是看好了他,不要让人走出这个地方,要不然你儿子没有了好日子过,就怪不得别人了!”
女人贪婪的抱起银子,一个劲的点头:“你放心,我们一家人一定看住了他,保证不让人离开房间半步。”
另一个谄媚的男人道:“我们这里方圆百里见不到人烟,还隔着几座大山,要是没人带路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贵人放心,我家好几个男人呢,还怕看不住一个小鸡崽子,绝对不会让人再出现在人前。”
想着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男人的声音里带了狠意。
曲之臣浑身发颤的抬起头,透过挂在墙洞上门帘的缝隙,看到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将自己的衣服往身上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这不是真的。
自己才是郑国公府的三公子,谁也别妄想代替自己。
曲之臣一个用力摔下了土炕,他声音嘶哑地喊出声:“带我走,本公子不要留在这里。”
一阵脚步声靠近,门帘被掀起,一名锦衣卫在曲之臣面前蹲下。
“这家人被统领花钱买通了,不是他们家的儿子也会有别人,曲公子可千万别怪错了人才好。”锦衣卫说着自家统领交待的话,“曲公子不是一向认为明珠公主无辜,得上天厚爱才被皇后充当公主养大,是真公主自己倒霉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如今,曲公子你谁也不要怨,要怨就怨你自己的命不好,犯在了锦衣卫手上。大好人生互换,以后你就在此地终老,当一世的升斗小民吧!”
曲之臣的脸色扭曲得可怕:“我才是真的,父亲他们绝不会看不出来,他们一定会找来的。”
锦衣卫笑他:“锦衣卫不做无用之功,既然敢让人代替你,就有把握郑国公会接受事实。不说了,以后乖乖地在这里种地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