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遇见这个情况时,锦杪猜测裴臻在里面,他们才不让她进。等她多走几个房间,才知道凡是需要打开的地方,她都不能进。
那还有什么好找的?
不如回去躺着。
锦杪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回了她自个儿的房间歇着。
她这边刚躺好,就有人向傅盈禀告去了。
傅盈觉少,但他很喜欢躺着闭上眼睛休息。
不熟悉他的人见他这般,便会以为他睡了。
傅盈在休息时,不许任何人打扰,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吩咐人盯着锦杪那边,随时向他禀告那边的情况。
看来他是太久没遇见过有趣的事了,逮住个稍微有点意思的人,他就来了兴致。
听完下人的禀告,傅盈笑了。
不断将自己所在乎的东西暴露出来,只会让别人更好地拿捏自己。
琼阳公主啊,我要是将裴臻还给你,那我不是傻吗?
他这些话要是说给少女听了,少女怕是会气到头顶冒烟吧。
傅盈想着想着,乐出了声。
等到了晌午,少女来伺候他用膳,傅盈不紧不慢将心里话道出了口。如他所料,少女气得不行,瞧瞧那眼神,跟刀子有一拼,恨不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傅盈好心情地吃了一大碗米饭,目光扫过余下的一桌饭菜,“赏你了。”
这会儿听见傅盈大发慈悲的语气,锦杪很想掀了整个桌子,砸他脸上。
这人真是恶劣到极致!
她气都气饱了,哪儿还吃得下什么东西?
待傅盈一走,她就将吃的分给了其他人。
没过一会儿,傅盈又叫她过去伺候,这次是研墨。
自她进门,傅盈就在低头作画,不曾搭理她。
午后总是很容易犯困,锦杪小心翼翼打了几个呵欠,不知不觉间,眼尾湿润,洇染了一层薄红。
再次打呵欠时,锦杪和傅盈四目相对,傅盈挑了挑眉,“很困?”
锦杪没吭声,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帘继续研墨,心想你不都看在眼里吗?
傅盈抬手指了个方向,“那儿有冰,去拿一块握着吧。”
“不困。”锦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有一拼。
傅盈被她逗乐,倒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作画。
半个时辰后,傅盈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疼的肩。
他回首发现少女不知何时趴在桌边睡着了,手上还捏着墨锭。
墨锭该是在砚台里待着的,这会儿却贴在了少女脸上,白净的小脸变得跟那花猫有一拼。
傅盈忍俊不禁,他再度拿起毛笔,在少女脸上轻轻画了几根胡须,满意地进行一番欣赏后,便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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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杪醒来发现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于是她放下墨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
目光不经意瞥见傅盈作的画,锦杪额角一跳,她将盖在上面的宣纸拿开,露出画的全貌。
画中人双手叉腰,一副生气姿态,头顶还冒着几缕烟。
虽然傅盈没有将人的模样画出来,但锦杪莫名觉得傅盈画的是她。
除非船上还有另一个和她打扮一模一样的人。
傅盈此人,还真是恶趣味。
锦杪出了房间后,发现每个人见了她,都一副憋笑的样子。
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锦杪摸了摸脸,低头一看手上,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她忙把头低下,快步回了房间。
从铜镜里看见自己花得不像样的脸,锦杪捏紧了拳头。
待到晚上去伺候傅盈用膳,她完全没给好脸色。
傅盈屈指敲敲桌面,问她还想不想让裴臻活着了。
她冷笑一声,“这不都看您的心情吗?”
傅盈语塞,他不明白锦杪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破罐破摔的状态。
没意思。
傅盈没了胃口,吩咐人去将裴臻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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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臻后脑勺伤得狠,傅盈又没让大夫给他看,昏迷到今日才慢慢醒过来。
他如今身体虚弱得很,别人轻轻一推,便能将他推倒,更别说出了船舱,到外面找人。
与守门的下人一番周旋后,裴臻累得不行,后脑勺的伤口似乎开裂了,针扎似的疼蔓延开来,让他无力再去周旋,不得不坐在地上喘口气。
可是没歇多久,就来人将他架了出去。
裴臻没力气去挣扎,任由他们带他去哪儿。
恍惚间,他被扔到了地上。
这间屋子很凉快,同他所待的船舱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裴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抬起眼帘,只见一道倩影朝他奔来,伸手扶起他,“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