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殿下跟自己的身体怄气作甚?身体坏了,贵妃娘娘可就不许您出去游山玩水喽。”
“水!”
锦杪果断把药丸放进嘴里,趁又苦又涩的味道还没蔓延开,赶紧喝水咽了下去。
即便如此,白净的小脸上还是皱出了包子褶。
“郑太医说这次的药没之前苦,奴婢瞧着还是那样。”桃月递上一块藕粉桂花糖糕。
甜甜的滋味儿在舌尖化开,锦杪觉得整个人立马舒坦了。
听得郑太医三个字,锦杪哼了一声,“他哪回不这么说?郑太医应该叫郑忽悠才对。”
“郑太医要是知道听见殿下这话,肯定气得够呛。”
“我也气得够呛,他制的药都快把我给苦死了!”
说着,锦杪又拿了一块松子百合酥送进嘴里,顺带把另外几样点心也尝了个遍。
吃饱了,也就把生气的事抛在脑后了。
锦杪想起白天的时候,小十五神秘兮兮地跑来跟她说:“阿姐,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然后,就没有了。
想想从前小十五都给过她什么惊喜,蚕、蛇、蜘蛛……
对她而言,是妥妥的惊吓。
但在小十五看来,那些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每回都是忍痛割爱。
不知道这回会是什么。
只希望别太大吧。
不然自己很有可能被吓晕过去。
-
原本候在寝殿内的奴才都退了出来,回到府中见这阵仗,锦杪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真是个大件的吧。
一番漫长的犹豫后,她勉强做好了心理准备,示意桃月可以开门了。
殿门打开的一瞬间,锦杪下意识捂住了眼睛,问桃月:“小十五这回送了什么?”
桃月看着面前有她人高的东西,深呼吸后,果断伸手扯下盖在上面的红布。
看清里面的人,桃月呼吸一窒,“殿下!是裴大人!”
什么裴大人?
这是什么物种?
锦杪还没反应过来,只当小十五又送了她什么恐怖的东西,虚着眼睛从指缝往外看,杏眼立即瞪圆。
竟然是个男人!
衣裳单薄松垮,大片光洁的肌肤若隐若现,而且男人的脖子和手脚上戴了精巧的锁链,与金笼连在一起,像是在等人采撷。
锦杪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复又捂住眼睛,想要吩咐人把这笼子撤下去。
忽然想起桃月的那句裴大人,她又拿开手,仔细打量笼子里的男人。
他被困在金笼中,墨发散乱,衣衫不整,漂亮的嫣色从修长脖颈一路往下,四周泛着红晕的桃花眼清冷又勾人。
偏他身上冰魂雪魄般的气质丝毫不减,依旧清隽出尘,仿佛他还是素日里人人称颂的帝京第一公子。
啧,小十五这回的惊喜总算名副其实了。
锦杪走上前笑吟:“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裴臻参见琼阳公主。”男人垂下眼帘,躬身行礼。
“我没记错的话,你已入了贱籍。”锦杪贴心提醒。
裴臻身形一怔,动作僵硬地往下跪,脖子上的锁链勒住了他,让他跪不下去,可琼阳公主没发话,他就不能停。
不过片刻,裴臻的脖子就被勒出了一道醒目的红痕。
锦杪心疼这副万里挑一的好看皮囊,“罢了,不为难你了。”
可是一想到裴臻过去的恶劣行径,她又想为难他了。
不过她暂时没想到该怎么为难,就先把人留在身边吧。
“钥匙呢?”
得到的回答是小十五没留下什么钥匙。
锦杪秀眉轻蹙,难道人只能待在笼子里,起个观赏作用?
第2章
“钥匙可在你身上?”
这不废话吗?钥匙在他身上,他自己肯定会说的,没人愿意被囚在一个笼子里。
锦杪也就没指望裴臻的回答,吩咐人把金笼撤下去,再派人去小十五那儿取钥匙。
她走过刚才放置金笼的地方,隐约闻到了一缕清香,想来是从南风馆带来的味道,也就没在意。
一盏茶过去,派出去的人回来说:“禀殿下,十五爷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歇在美人榻上的锦杪皱起了秀气的眉心,指腹停在书页上久久没有翻动。
方才她已让人将寝殿找了个遍,钥匙不在寝殿,难道在裴臻身上?
若真是,那他为什么不说?
“殿下,今晚是红枣雪蛤汤,闻着可香了,您可要多、您这是要去哪儿?”
桃月忙将手里的红枣雪蛤汤放下,拿上斗篷和雪帽跟上。
裴臻被安置在寝殿的西耳房,这里平日做存放东西用。
现在,一片漆黑的西耳房传出了克制的喘息声。
随着奴才们进去将蜡烛挨个点燃,锦杪也看清了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