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呆住的模样与平日大相径庭,锦杪觉着有趣,手从耳朵挪到他脸上,捧住,像揉面团一样来回揉。
裴臻回过神,颇感不自在地伸出手,想要将他脸上的手拿开,心里又好像不舍得这种亲近的感觉,于是手僵在半空,嘴上吞吞吐吐,“殿、殿下……”
锦杪停下动作,但没松开手,她盯着裴臻的眼睛,蓦地与他拉近。
两张脸之间只剩下一个指节的距离,呼吸缠绕,暧昧滋生,令裴臻不敢直视眼前人。
锦杪将男人的害羞尽收眼底,她伸手捏住红透了的耳垂,指腹轻捻,听见男人颤巍巍的语调,“殿下……”
她从前怎么不知别人唤她殿下可以这么好听?
于是锦杪加重手下力道,毫不意外又换来了几声颤巍巍的殿下。
此刻裴臻一颗心受尽煎熬,耳朵被触碰的刹那,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从他心里涌了出来。
当他听见自己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温热呼吸喷洒在耳边的一刹那,裴臻清楚感觉到有一阵酥麻感席卷全身,他霍然往后一躲,慌乱垂下眼帘,“殿下!”
锦杪觉着好笑,她又没做什么,这人怎的一副她要吃了他的样子?
“我只是想问你,可曾有过女人?”
“不曾。”
“怪不得这么害羞。”
锦杪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从凉榻上起身。裴臻单膝跪在地上为她穿鞋,看他认真的模样,就想逗逗他。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颌,然后顺着修长的脖颈慢慢往下滑,到了脖子上那处凸起,使坏往下一摁。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喑哑着嗓音唤她:“殿下!”
这一次,锦杪从男人眼里察觉到了危险,她忙不迭收回手,故作镇定,“有只蚊子,我帮你打死了。”
“多谢殿下。”裴臻垂下眼帘,声音沙哑。
鞋一穿好,锦杪立马向床边奔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在追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难不成裴臻还能吃了她?
第15章
掀开幔帐的一角,锦杪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完了的感觉。她稳住心神,伸手将幔帐挂在玉钩上。
“母妃什么时候醒的?”
“你亲他的时候。”
徐贵妃看了裴臻一眼,然后调皮地捂起了眼睛,她在指间留了缝,视线活泼地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
锦杪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说话不自觉有些磕巴,“哪、哪有?我没亲他,我那是跟他说话!”
“那你脸红什么?”徐贵妃微微眯眼,一副我已经将你看透的架势。
锦杪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轻咳一声,“我真的只是和他说话,不信的话母妃可以问他。”
徐贵妃轻哼一声,“他是你的人,肯定站在你那边说话。”
锦杪无奈,心知她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母妃也不会相信她。罢了,就随母妃去吧,总不可能母妃逢人便说她亲了裴臻吧。
这一点,锦杪还是有自信的。令她没想到的是,圣上晚上过来用膳,母妃向圣上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她亲裴臻的事。
在锦杪看来,这和逢人便说没什么两样。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吃着碗里的饭菜,能感觉到圣上严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几息之后,圣上问她:“你母妃说的可是真的?”
锦杪想说不是真的,可当她触及母妃干净的双眼,便知她若是这般说了,母妃定会伤心。毕竟在母妃看来,她就是亲了裴臻。
无奈之下,锦杪点了点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少女低着头,露出一截秀气白皙的脖颈,宛如那上好的羊脂玉,在跳跃的烛火下泛着摄人心魂的光泽。
圣上漫不经心捻着掌心里的五线菩提念珠,面上瞧不出是什么情绪。
“琼阳可是想要个面首?”
“回父皇,儿臣没这个想法。”锦杪毫不犹豫地回道。
大晟没有公主养面首的先例,此事在前朝倒是盛行。
说到面首,锦杪就想起在外游山玩水时听见的一些传闻,说当今圣上还是闲散王爷时,娶了一位公主,这位公主养了一后院的面首。
每晚就寝,这位公主便会翻牌子,有时还会召多个面首一起侍寝。公主的心思全在面首上,自然也就没把驸马当回事。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被戴绿帽子?而且还不止一顶。
百姓就道,圣上后面之所以会发动宫变,有一大半是公主的原因。
后来圣上登基,将公主和她所有的面首通通处以极刑。
倘若传闻是真的,圣上必定是厌恶面首的。再者说,她也没想要面首。
之后圣上没再说什么,用过晚膳便回了宣室殿处理政务。最近前方战事吃紧,邓巍率领的大军在西戎的攻打下,连连败退,士气大挫。放眼整个朝廷,竟然找不出第二个能率兵与西戎作战的。以致于消息传回帝京后,人心惶惶,百姓怕这天下又要换主,他们又要经历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