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确实没耐心再去等穆锦泽愿意主动说的那一天,他需要立马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希望朕将你阿姐强行带回宫,就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
裴臻目光阴沉,他一步步逼近穆锦泽。
穆锦泽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你敢!”
裴臻弯下腰身,虎口狠狠掐住穆锦泽的下颌,冷笑出声:“朕是天下之主,朕有什么不敢的!”
“裴!臻!”穆锦泽咬紧后槽牙,用力到浑身发抖,“你不要脸!”
怎么会有人做了负心汉还跑来问别人,他是怎么成的负心汉?
真当自己成了帝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
想到阿姐在裴臻这儿遭的罪,穆锦泽气上心头,发狠咬在了裴臻手上。
一眨眼的工夫,裴臻虎口就被血给染红了。
孟阳大惊失色,连忙让侍卫把人拉开。
“不用,让他咬。”
裴臻神色淡淡,仿佛根本不是咬在他手上。
孟阳急得不行,这穆锦泽是下了死口的,再这么下去,非得撕下来一块肉不可!
可帝王都不在意,他一个做奴才的,再焦急也没用。
须臾过后,一声惊呼响起——
“小十五!”
锦杪隐约看见穆锦泽被人摁在地上,而他咬着裴臻的手,满嘴猩红。
穆锦泽猛地抬头,看见锦杪朝他跌跌撞撞奔来,他挣扎着想起身过去,但他越挣扎,就会被摁得越紧。
“阿姐!”
裴臻转身,扶住走路不稳的锦杪,凌厉的目光直逼后面的碧桃和玄英,“你们怎么照顾的殿下?”
二人扑通一声跪下,“请陛下恕罪。”
锦杪担心裴臻治她们的罪,连忙说道:“方才是我与她们闹着玩儿,想看看我自己能走多远,不关她们的事。”
随后她拽拽裴臻袖子,恳求道:“还请陛下告诉我小十五为什么会跪着,他又为什么要咬你的手?”
裴臻薄唇微抿,转头看向了穆锦泽。
穆锦泽恨得牙痒痒,“方才我与陛下闹着玩儿,一个不小心咬了陛下的手。陛下大人有大量,想来不会与我计较。”
裴臻失笑,抬手示意侍卫将人放开。
穆锦泽立马站起来揉了揉肩膀,随后挤出笑容软声对锦杪说:“阿姐,厨房的炉子上炖了银耳汤,我这就让人给你盛一碗,好好暖暖身子。”
锦杪知道穆锦泽这是想把她支开,遂叮嘱道:“陛下大人有大量,但你也切不可再伤了陛下。”
穆锦泽忙不迭点点头。
锦杪离开前,留下了碧桃给裴臻处理伤口,她自己则是一眼未看。
裴臻心中苦笑,殿下已经厌恶他到如此地步了吗?
到了偏殿,穆锦泽抱出一个箱子,取出里面的数十封书信往裴臻面前一砸,怒道:“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
上面的笔迹,裴臻再熟悉不过,因为是他自己的。
而里面的内容,却是完全陌生。
仔细看,会发现笔迹和他自己的还是有略微不同的。
裴臻可以很确定,和殿下情意绵绵,互许终身的人不是他。
这时,裴臻想到一个人。对方与他是同窗,曾有段时间热衷临摹他的字帖。
“孟阳,召礼部侍郎莫敬生入宫!”
第70章
裴臻匆匆离开后, 锦杪连忙赶到偏殿。目光触及那些书信,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穆锦泽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一堆书信,没意识到锦杪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等回过神,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穆锦泽浑身一颤,忙不迭把书信往箱子里放。
锦杪闭了闭眼,压住那股想要流泪的酸涩感, 沉声吩咐碧桃:“留着也没什么用, 拿去烧了吧。”
“不行!”穆锦泽牢牢护住箱子,“这些说不定都是证据!”
锦杪秀眉轻蹙, “什么意思?”
穆锦泽立马将裴臻刚才的状态描述了一遍,最后犹疑着说道:“阿姐……我们好像真的误会他了。”
“误会?”锦杪气笑,“你凭什么觉得裴臻不是在骗你?”
看见那些信, 锦杪就想起过去裴臻戏弄她感情, 还差点害她为情而死。
可笑的是, 裴臻都待她这样了, 她竟然还喜欢裴臻。
此刻锦杪的生气,有一大半是在气自己竟然放不下一个负心汉。
穆锦泽思忖着说道:“原本我也纳闷怎么会有人成了负心汉,还跑去问别人他是怎么成的负心汉。眼下仔细想来,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误会了, 当初负了阿姐的并非裴臻。阿姐, 我们进宫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