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之际,她听见男人极其不屑地切了一声,大概是对她冰冷的态度表示不满。
孟栖当作没听见, 懒得理会,提步朝公寓门口走。
与此同时,男人一脚油门,车子驶离公寓,呛鼻的汽车尾气随着寒风消散在空气中。
公寓里的路灯灯光明亮, 孟栖径直朝自己的停车位走, 边走边从包里翻找车钥匙,钥匙掏出,刚好走到车头前, 她对着车头摁了一下, 解锁的哔哔上落下,寂静的空气中就传来一道易拉罐掉在地上的声音。
孟栖带着疑惑走到驾驶位那边, 借着明亮的灯光,她一眼看到蜷缩坐在她车旁的黑色身影。
男人坐靠在车门上,躬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握着的易拉罐已被他捏的变形,地上还东倒西歪躺着几个空的易拉罐。
孟栖怔愣片刻,直到男人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陆谨嗓子有些嘶哑,仰起头,咕噜咕噜连灌几口啤酒。
“你怎么在这?”孟栖声音冰冷,丝毫没有要关心的意思。
“不知道,车停下的来我就在这了。”
陆谨仰着头,直愣愣地望着孟栖。
孟栖攥紧手里的车钥匙,迅速挪开视线,“时间不早了,你打车回吧,我也要走了。”
她手刚落在车门把手上,一只微凉的大手就覆在她手上,干冷的空气中袭来浓烈的酒精味。
“放开我!”
孟栖抽出手的同时,手肘跟着捅了下把她圈在怀里的人。
身后的人像是没感觉到似的,直接把下巴垫在她的肩上,“为什么不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激起一阵酥麻,还未开口,陆谨的声音又响起。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嗯?”
这是在追问她,刚刚逃避没有回答的问题。
孟栖闭了闭眼,轻呼出一口气,带着冷意的嗓音落在干冷的空气中,“因为我不需要你了!”
感觉腰间的手松了些,孟栖使劲推了陆谨的一把,距离拉开,她顺势去开车门,只是刚拉开一点缝隙,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按关住了。
孟栖冷淡地望了陆谨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朝单元楼的方向走。
她不想跟他在这里僵持,想着先去贺伶秋家待一会,好在贺伶秋之前跟她说过门锁密码。
陆谨颤颤巍巍跟过来时,孟栖正在输门锁密码。
“滴”的一声,门锁打开。
推开门,还未迈脚,手腕就被拽住。
“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可有可无?”
孟栖回头,低哑的声音跟着响起。
还未思考这人何时跟过来的,又听见他问,“你对我,哪怕半点喜欢都没有了?”语气卑微,带着试探。
孟栖鲜少见过陆谨如此小心翼翼的跟谁说过话,可以说,除了她,没人让他如此不知所措过。
“对”字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
孟栖不敢直视陆谨,说完她才迎上那双迷离的眼睛。
冷白的肤色染上一层薄红,酒精的后劲让陆谨身体不稳,难以控制地朝她面前倾倒。
“你喝醉了,我叫车送你回去。”
孟栖扶着陆谨站稳,开始掏手机。
“不用!我很清醒。”
陆谨抓住她的手腕,突然提高的音量在告诉孟栖,他没有醉,也不会回去。
“行。”孟栖没有强迫,“那你松开,我今晚在伶秋这住,我要进去休息了。”
孟栖不清楚哪句话刺激到了陆谨,原本只是轻拉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不等她开口,陆谨便朝她面前逼近,近乎无奈又无措的询问声传来。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松开我。”
面对慢慢逼近的陆谨,孟栖边后退,边说凉薄的话,试图逼退陆谨。
“对!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然而这话不仅没有阻止陆谨,还把她自己“逼进”了退无可退的墙角处。
“你不知道你一点都不擅长撒谎吗?”
陆谨双手撑在墙壁上,把孟栖圈在怀里的同时也稳住了自己颤巍的身体。
“我不相信,这六年你比我过的好。”
陆谨软和下来的语气,夹杂着无奈和疼惜。
如果孟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了,为什么还记得他六年前的号码。
重逢后,为什么允许他靠近,跟他纠缠不清,以她的性格,真的对一个人毫无眷念了,她会毫不犹豫地丢掉关于他的一切。
他承认,孟栖说的那些冷漠绝情的话,确实伤到他了,但他从没相信过,他比谁都清楚,孟栖说那些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