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看过来时，刚好捕捉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危险，笑容僵住，不好的预感涌来。
突忆往事，之前说陆谨是男绿茶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
“别，别光顾着说话，你们都动筷子啊，待会煮老了，就不好吃了。”
她强行转移话题，又朝陆谨碗里夹了一个肉丸，颇为讨好，“多吃一点，清洗食材辛苦了。”
陆谨嘴角微勾，垂下视线扫一眼碗里的肉丸，没领她的情，满脸写着：“一个丸子就想把我打发了？”
孟栖手不听使唤似的，又连续朝他碗里夹了两个肉丸。
不想火锅变成肉丸宴的陆谨，在孟栖准备夹第三个时，把碗推开了，顺势夹一块肉片放她碗里，“晚上再跟你算账。”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其他人能听见他说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孟栖怔住，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攥紧，心存侥幸，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害怕小心思被陆谨看穿，她急忙挪开视线，落在没怎么夹菜的夏蕊身上。
“夏蕊，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太合你胃口啊？”
“没有没有，我一直在吃呢。”
夏蕊端起面前的碗，把小半碗蔬菜展示出来，“你看，碗都没空过。”
“怎么都是蔬菜啊。”
孟栖立刻看向旁边的李川，“李川，你多给夏蕊夹些肉啊。”
脸上还挂着笑的李川，立刻变得正经严肃，“那个，跟大家说个事啊。”
几人面面相觑，唯有夏蕊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老婆怀孕了，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他端起果汁，“你们也要当叔叔阿姨了。”
“另外……”他朝孟栖望去，“我老婆胃口最近不是很好，不太想吃肉，所以啊，你就别劝她了。”
“真的啊？”孟栖第一个跟李川碰杯，“恭喜你们啊。”
“恭喜恭喜啊！”
“……”
二川，你这速度够快的啊。”文思祁半认真半打趣说，“我们这群人里，先结婚的是你，先有孩子的还是你。”
李川全当这些都是在夸他，“羡慕啊？”
“羡慕你也赶紧结啊。”
文思祁轻叹口气，突然觉得碗里的肉不香了，“还是想想算了。”
望着他蔫了吧唧的样子，李川低声骂一句，“没出息！”
“我没出息？”文思祁不乐意了，质问道，“我怎么没出息了？”
李川没再理他，开始操心陆谨和孟栖，“你俩这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抓紧时间，努努力，没准我们孩子还能一起上幼儿园。”
陆谨没答，目光追随孟栖，显然是在等她回答。
“我们还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孟栖说，“暂时还不着急。”
陆谨没反对，也没赞同，只是微微低下头，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注意到的李川，又笑着说，“你不着急，陆谨着急啊。”
孟栖询问当事人，“你着急吗？”
陆谨轻轻勾唇，眼底情绪消失，“我都听你的。”
“嘴硬。”
看透的李川丢下两字后，识趣地没再多说，切换回温柔耐心的语调，询问夏蕊还吃不吃蔬菜。
这个话题结束，饭桌陷入了安静。
贺伶秋似乎有心事，相比之前，她今晚的话少了很多。
文思祁则因结婚话题，陷入沮丧之中，连喝几杯果汁后，便开始找孟栖要酒。
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都没有阻拦。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容易醉，三瓶啤酒下肚，文思祁就陷入了醉酒状态，嘴也开始不把门。
“为什么非要走？我都低声下气地求你了，还要我怎么做？”
“不走不行吗？”
“这次走了，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不是？你说话啊？”
他这话是对谁说的，在座的几人都心知肚明。
孟栖见贺伶秋脸色不太好，碰了碰陆谨，示意他让文思祁别说了。
陆谨拿走文思祁手里的啤酒，“好了，你喝醉了，别再喝了。”
文思祁不愿意，一把把酒夺了回去，“我没醉！”
酒瓶还没送到嘴边，又被李川夺走，“你说话都打结了，还说醉。”
“干什么？”文思祁猛地坐起来，又生气又委屈，“我喝点酒怎么了？一个个都跟我过不去。”
“没人跟你过不去。”陆谨过来扶他，“时间不早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拉扯半天也没把文思祁拽起来，一直垂首不语的贺伶秋，语调淡淡地喊了一声，“文思祁，你能不能别闹了，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