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砚抢回沐鸢手中的话本,总算反应过来。
——他此时竟坐在沐鸢的腿上。
沐鸢后背抵着桌沿,头微微后仰,简书砚双腿分开坐在她腿上,胸膛贴着她的衣襟,只要低头,便能亲上她的唇瓣。
他瞬间瞳孔紧缩,直接僵在了那里。
沐鸢看着身上已经完全呆傻的小公子,眼眸平静的说了一句:“还不下去?”
噌!
简书砚立马回神,直接退到了三步之外。
“我我……”
他握着手中的话本,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沐鸢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又将移位的桌案复原,面上神情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
仿佛简书砚方才坐到她腿上,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也许是她表现的太过从容自然,简书砚也慢慢镇定下来。
慌乱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
两人都没有再提方才的小插曲,简书砚直接略过话本中香艳的描写片段,认认真真的又读了起来。
这一次,沐鸢也难得的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他读下去。
“大表姐,我读完了。”
简书砚收住声音,合上手中的话本,看着她小声说了句。
“嗯。”沐鸢点了点头,应了句:“你回去吧。”
简书砚立马转身。
在他右手碰到房门上时,身后突然又传来沐鸢的声音:“表弟和我这样便也罢了,旁人莫要这般无状,知道吗?”
简书砚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说。
他猛的转过身来,瞬间和沐鸢漆黑的瞳眸对上,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深意,让人猜不透她此时在想什么。
她坐在桌案后,黑眸直直的望着他,“记住,和其他女子要保持距离。”
*
简书砚被送回清梨院后。
春芽便发现他心不在焉的,“少爷,您在想什么呢?是在大小姐那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
简书砚摇了摇头,依旧坐在软榻上没有动作。
他在想沐鸢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春芽…”
简书砚突然问了一声:“你说,一个女子要你与其他女子保持距离,是什么意思?”
春芽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小声开口:“少爷,莫非大小姐和您说了什么?”
“算了,没事。”
简书砚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朝内室走去,“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觉吧。”
春芽不明所以的挠了挠脑袋,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这才转身退出了房间。
内室,简书砚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不是他坐在沐鸢腿上的画面,便是沐鸢跟他说那句话时的模样。
他伸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菩提佛珠,贴在脸颊上轻蹭了蹭,“你是不是又在故意逗我?”
翌日清晨,简书砚哈欠连连的打开门,日光下,眼底的黑印格外的显眼。
“少爷,您昨晚这是一夜没睡?”
春芽瞪大眼睛问了句。
简书砚困乏的眨着眼睛,伸手揉了揉:“今日早膳我不吃了,你跟小厨房的人说一声。”
话落,转身又进了内室。
“少——”
春芽站在原地,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简书砚已经消失在屏风后。
“这大小姐到底说了什么,让少爷变成了这样?”
他一边小声嘟哝着,一边朝小厨房走去。
*
三月廿三,殿试开始。
前两场文试皆在朝晖殿举行,只有最后一场策问,在女皇行政的景和殿。
一大清早,沐国公府门口就聚满了人。
二房的许正夫和两个侧夫,三房的唐正夫,以及家中的小辈儿们。
老国公虽没有露面,却遣了身边的人过来问候了几句。薛老爷子上了年纪,留在福禄院为沐绯祈福。
一大家子,除了现国公沐淇没有出现。听闻是昨晚和同僚喝酒,如今还倒在床上睡觉。三房的沐琳也露了一面,和沐绯说了几句鼓舞的话。
“大姐呢?”
沐绯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略过角落中的简书砚后,目光落到许正夫的身上。
许正夫正忙着交代墨心,他随口说了句:“许是又不舒服了,你大姐身子向来不好,已经遣她身边的池凝来说了。说是这几日要到别院修养。”
沐绯听到这话后,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带着墨心上了马车,朝皇宫方向行去。
简书砚站在角落中,将许正夫的话听了个正着。
他低声朝身边的春芽问了句:“大表姐这几日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