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砚立马收起心底纷杂的思绪,同众人一起朝上首的老国公和薛老爷子行礼。
“都坐下吧。”
老国公抬了抬手,让众人落座。
她目光矍铄的落到沐绯的身上,沉声开口:“既然回来了,这段日子就安心休息。离殿试还有半个月的时日,且等着吧。”
“是。”沐绯立马恭敬垂眸,“孙女谨遵祖母教诲,这些时日会安心在家温书。”
“嗯。”老国公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老婆子我也不多说什么。是好是坏,终究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还有你自己的姓氏。”
“是,孙女谨记于心。”
沐老国公说了几句话后也没多留,很快便起身离去。
福禄院中的气氛这才稍稍轻快了些。
沐绯今日归府,三房的人自然也到了场,唐正夫领着三个儿子坐在对面,含笑不语。
“在朔州停留了几日,今日归家,我特意给几位弟弟带了些小玩意儿。”
沐绯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墨心,用眼神示意了下。
墨心立马提着东西上前,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递给她。
沐绯伸手接过,随后走到沐家几位儿郎面前,将锦盒中的物件一一递给他们:“朔州盛产美玉,这是我特意让人打造的玉簪。”
通体银白的玉簪流光溢彩,似有雾气在簪中流动一般,煞是好看。
沐轩率先惊喜出声:“好漂亮!谢谢二姐。”
其余几个儿郎也纷纷起身朝沐绯道谢,眼底都透着欢喜之色,看的出来都很喜欢。
“砚表弟,这是你的。”
沐绯面上挂着温润的笑意,最后才停在简书砚面前,从锦盒中拿出最后一支玉簪递给他。
三房唐正夫的小儿子沐恒瞥见后,立马嘟了嘟嘴唇:“二姐姐,你偏心,砚表哥的簪子为何和我们的不同?”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简书砚面前的玉簪上。
只见那玉簪通体晶莹透彻,不含丝毫的杂质,只尾部雕刻了一朵玉兰花添了丝意趣之美。一看便知造价不菲,与沐家几位儿郎手中的玉簪大不相同。
许正夫面色瞬变,目光猜疑的望向两人。
就连上首的薛老爷子也朝二人这边看了一眼。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
沐绯这一行为,无疑将简书砚架在火上烤,让他进退不得。
“砚表弟,怎么了?怎么不收下?这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
沐绯像是毫无所觉,依旧面带浅笑的盯着简书砚看,丝毫不觉得她此等行为有多么逾矩。之后他人又会如何去看待简书砚。
她手中的玉簪又近了几分,几乎等同于胁迫。
站在简书砚身后的春芽面色都白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简书砚脸色彻底淡了下来,眼眸中划过抹冷意。
“这是在做什么?”
气氛正有些剑拔弩张的时候,从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小侍的行礼声:“大小姐安。”
沐鸢身上披着白色狐裘,一边轻咳着一边踱步走了进来。
池凝和池柒站在她身后,为她打开帘子。随着她走近,一股冷风迅速袭来,将屋内的人都吹的清醒过来。
薛老爷子率先出声:“这么冷的天,你身子骨素来不好,怎么突然过来了?”
“祖父安。”
沐鸢朝薛老爷子行了一礼,目光落到沐绯身上:“二妹归家,我理应过来看看。”
“祖父不必担心,我身子无妨。”她淡笑了一声。
视线微微下移,落到沐绯手中的簪子上,“二妹手中的簪子莫非又是赔礼?你之前兴师动众的给砚表弟送东西,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整个国公府都是流言蜚语。难不成是上次祖母罚你那一顿家法,你记恨上了砚表弟?”
沐鸢语气清浅像是在玩笑,可话中的内容却暗藏机锋,三言两语便撇清了沐绯和简书砚之间的关系,还将简书砚放入一个受害者的位置。
沐绯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看向了她:“大姐何出此言?祖母罚我是我有错在先,我也是真心实意向表弟表达歉意。”
“你的歉意便是逼迫着一个清白儿郎陷入此等流言蜚语之中?”
沐鸢直接言明,眼眸淡淡:“二妹,适可而止。”
两人这对话听的在场的人都一脸糊涂,只有简书砚知道沐鸢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告诉沐绯,她已经看透了她心中的谋划。
简书砚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沐鸢,若不是她的出现,今日过后,无论这玉簪他接还是不接,名声大概是要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