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鸢手指按在桌面上轻敲了敲, “也就是说这人一开始在靖北侯身边并不出众, 只是这两年才显露头角?”
“是的。”池凝点了点头。
“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池柒在旁边问了句。
“那封信到底是不是出自靖北侯还未可知, 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沐鸢沉思片刻, 出声道:“先去将军府看看再说。”
“妻主可是已有主意?”简书砚这时搭了一腔, 好奇的看向她。
沐鸢朝他笑了笑没说话。
*
将军府门口
沐鸢身着一袭白衣外罩狐裘大氅,同简书砚站在一起。
她拿出沐国公府的令牌, 朝守门的护卫示意道:“麻烦向靖北侯通传一声,就说沐国公府沐鸢求见。”
守门护卫听到这话后, 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
在雪岭城中,任何人都是称呼的将军,靖北侯这个名号只有盛京的人才会称呼。
她伸手接过沐鸢手中的令牌,说了一句:“在这等着。”
随即,转身进去通报。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去禀报的侍卫总算出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人。
女人一袭夹棉长衫,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手中依旧握着一把折扇,周身透出几分读书人的风雅来。
她唇角含笑的抱了抱拳,“在下是将军身边的军师,沐大小姐唤在下吴师便可。将军重伤未愈,特命在下前来迎接。”
沐鸢回了一礼,恰好一阵冷风袭来,她立马躬身咳嗽了起来,脸颊上瞬间起了一片潮红。
简书砚搀扶住她的胳膊,伸手为她抚了抚后背,一脸担心的问道:“妻主没事吧?早知道我就不说来这里赏雪了,谁能知道会路遇雪崩,马车行礼都丢了。”
他掩着面小声哭泣起来。
沐鸢忍下口中的咳嗽,拍着他的手安抚道:“不怪你,怪我自己身子不争气,突然发病,若不然咱们也不会遇到雪崩。”
两人的对话,吴师全都看在眼中。
她眼眸转了转,唇角笑意不散,“沐大小姐,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进府再说吧。将军也在等着你们。”
“好…”沐鸢目光又落到她身上,“我也许久未见陆姨了,甚是想念。”
吴师在前面领着路,三人一起进了府。
穿过几道大门,又绕过幽长的回廊,吴师领着他们进了一处静谧的院子。
“将军,客人到了。”她站在房门前停下,朝里传唤了声。
“请人进来——咳咳!”
房内立马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几声咳嗽声一起传出。
吴师打开房门在门口站定,朝沐鸢和简书砚伸手示意了下:“二位,请进。”
沐鸢朝她笑着颔了颔首。
随即才拉着简书砚走了进去。
两人一走进去,便闻到房中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桌上还放着喝过的药碗和残渣。
看的出来,靖北侯伤重一事并非作假。
沐鸢站在屏风前唤了一声:“陆姨。”
话音落地,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屏风后缓慢走了出来,眉眼间与陆晴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阅历。
她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走动间还可看到胸膛前裹缠的纱布,步伐间透出几分滞涩。
“鸢儿?”
靖北侯目光落在沐鸢身上,似乎有些不敢相认。
她上前几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颇有些感慨:“当年你和陆晴一样,都只到我腰间,如今一晃经年,你竟是比我都高了。”
听她主动提起陆晴,沐鸢微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陆晴从前便说,长大后要和陆姨一样守卫胤朝,成为和您一样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
此言一出,靖北侯眼底也恍惚了瞬,她牵了牵唇角,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那孩子在祁州怎么样了?这么久也不来一封信。”
她话音落地,沐鸢和身边的简书砚对视了一眼。
“陆姨,你竟是不知道吗?”
“哦?”靖北侯将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何事?”
“陆晴出事了。”沐鸢看着她直言道。
“怎么回事?”靖北侯立马拧起了眉,“说清楚。”
“有人呈给陛下一封信件,上面有靖北侯府的私印。那信件与私铸兵器有关,陆晴如今已被关押在殿前司的地牢中,等候处决。”
沐鸢言简意赅,大致解释了几句。
“放屁!”靖北侯爆了一句粗口,满是震惊道:“此事我全然不知。她被押回盛京,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她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