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沐鸢真只是个病秧子,行踪不该如此隐秘才是。
燕微月越想越觉得古怪。
这些想法也不过转瞬之间在她脑海中划过,她不显山露水,微微一笑:“大表姐可是来找母皇的?最近我倒是常常在宫内碰到大表姐,以前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次。”
“陛下召见,莫敢不从。”沐鸢面色平静又坦然,“陛下还在等着我,便不与殿下多说了。”
她与她错开身,正打算继续朝前走去。
燕微月这时又突然开口:“大表姐最近常常进宫,可是为了东宫那位?”
她叹息一声:“大姐这次确实是莽撞了。身为太女实在是失责,难怪母皇会生如此大的气。那陆晴犯的可是抄家灭族大罪,如今还让她活着已是天大的恩泽。”
“大表姐若是见到大姐,可要多劝劝她,莫要再犯此类大错。”
燕微月一副说教口吻,透出几分高高在上的姿态。
沐鸢顿住脚步,转过了身。
她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应道:“若是见到太女殿下,二殿下的话我定带到。”
说完,她颔了颔首,扭头朝前走去。
燕微月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眸再次眯了眯。
她这个大表姐还真是丝毫破绽都没有,反倒让人更加好奇了。
景和殿
沐鸢进来的时候,女皇正在批阅奏折,不知看到了什么,她面容直接沉了下来。
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摔到了桌案上,“一群废物!查了这么久还是什么也没查到,朕养着她们有什么用!”
私造的那批兵器一直没有找出藏身之所,这也是陆晴还一直没有定罪的原因。
“参见陛下。”
沐鸢垂着眸走了进来,在大殿中站定。
“你来了。”
女皇伸手捏了捏眉心,满脸肃冷:“派去祁州的人可有消息?找到了吗?”
祁州便是陆晴之前驻守的地方。
“臣今早已收到飞鸽传书,并未找到那批兵器。祁州兵营的人也一直说陆晴在任期间恪尽职守,从无异常行为。甚至祁州的百姓们还呈上一份万民书。”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交给了女皇。
女皇伸手接过,迅速扫了一眼。
面上看不出神情,“你觉得朕冤枉了陆晴?”
“臣只是觉得此事蹊跷太过,处处都透着古怪。这背后之人一环套着一环,居心叵测。若不揪出,早晚要酿成大祸。”
“臣觉得,这事情的源头还是在北疆。”
沐鸢大胆猜测。
“你想让朕派人去北疆查探情况?”
女皇眼眸深沉的看着她,“那靖北侯在北疆坐镇多年,朕几次召见她拒不接受,怕是早有谋反的心。何人能压过她,在北疆捣鬼?朕看你是想多了。”
沐鸢知道没这么容易劝动女皇。
她索性转了话题,“陛下,太女已在东宫幽闭大半个月,再继续这么下去,恐令朝局不稳。”
“她犯下如此大错,朕若轻易将她放过,如何与朝臣们交代?”
女皇提起太女,脸色登时又难看了下来。
“那不如就让她将功补过。”
沐鸢突然说道。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关于祁州那边,臣还有一事未报。祁州乃边境之城,毗邻东倭,陆晴这个将领突然被押至回盛京,东倭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不如陛下就让太女前往祁州,抗击东倭,如此一来陛下和朝臣们也有了交代。等太女得胜归来,也可将功补过,实乃一举两得。”
此言一出,女皇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沉思片刻,轻言了句:“让朕好好想想。”
*
东宫
自燕微澜被幽闭于此后,整个东宫内便冷清了下来。
就连那些嬷嬷小侍伺候起人来都敷衍了很多。
“我不是让你走吗?”
在东宫内关了这么久,素来意气风发的燕微澜,眼底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郁结之色。
眉眼之间再没了往日的嬉笑模样,而是冰封上一层冷漠。
她看着推门进来的儿郎,淡声赶道:“孤这太女怕是也做不了几日,早日回你的学士府去。”
太女正君只当没听到,他将手中的饭菜摆到她面前,“我熬了点粥你多少喝点。”
燕微澜却猛的将粥摔在了地上,瓷碗撞地后,应声而碎:“孤说了你不必再装!你自嫁给孤起,便从未对孤上过心。如今孤落魄了,又何必再演下去?滚回你的学士府去。孤不需要人可怜!”
太女正君看着溅了一地的粥和碎片,只是缓缓弯下了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