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殿
女皇看着进来的沐鸢,视线直接落到她腰间:“受伤了?”
闻言,沐鸢用长袖挡了挡,随意应道:“一点小伤,陛下不必担心。”
她直接将话题转到正事上,“臣幸不辱命,已将靖北侯世女陆晴带回盛京,现正关押在殿前司地牢中。”
“哦?没交给刑部的人,这可不像你这丫头的性子。”
女皇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朕记得你和陆晴关系不错。”
沐鸢面不改色,“此事关系重大。臣这一路走来遇到好几波刺杀,皆是冲着陆世女的命来的。不管这背后之人都有谁,如此急迫的想要陆世女的命,臣觉得应当谨慎些为好。”
“你觉得陆晴一案中另有内情?”
女皇嗓音低沉辨不出情绪,“靖北侯驻守北疆,若私造兵器一案她没插手,怎会放任她的女儿独自入盛京。她此举不就证实了她要将这个女儿当做弃子给抛弃?”
“陛下——”
沐鸢沉声道:“臣去接应的时候,有一波刺客疑似北疆那边的人,她们想杀了陆世女。虎毒尚不食子,若靖北侯要放弃这个女儿根本无需派人前来,何必还要多此一举,派人来杀陆世女呢。”
话音落地。
女皇果然也拧起了眉。
殿中陷入片刻的安静。
良久,女皇才出声:“此事之后再议,陆晴便先由你殿前司的人看守。你身上有伤又婚期将至,先回府休息吧。”
沐鸢闻言,顿了顿,躬身应了句:“是。”
随即,转身退出了大殿。
她刚出了景和殿,没想到燕微澜已站在外边,像是有意在等她。
“喂,这两日你去哪了?孤怎么都不见你人影。”
她目光落到沐鸢的身上,眼神中似乎含了几分探究。
随即,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肘正好擦过她腰身伤处。
沐鸢腰间肌肉紧绷了瞬,她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体,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殿下找我何事?我看殿下脸色似乎有些苍白,难不成受伤了?”
燕微澜面上神情微僵,她扬了扬声:“谁能伤的了孤?大约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才有些憔悴。你别转移话题——”
她视线依旧定在她身上,“你还没说这几日去了哪里?孤可问过你府上的人,你可不在府中。”
“陛下派我去做一些事。”
沐鸢目光平静,“殿下若想知道,直接问陛下便是。”
“是吗?”
燕微澜语气有些轻,眉头几不可察的拧了拧。
莫非真是她认错了人?
不过也对,她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也许真是她多心了。
她收起心底的繁杂思绪,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许多,“陆晴已经被押回盛京。靖北侯那边终是没有动静。怎么办?”
“等。”
沐鸢只说了一个字,便迈步朝前走去。
“啧——孤等不了。”
燕微澜有些急躁。
“那殿下还想做什么?”沐鸢顿了顿脚步,看她一眼。
她语气极淡。
燕微澜却总觉得她这话像是藏了什么深意一般。
她慢了她一步,下意识碰了碰右臂,“孤就是什么也做不了,才会来找你商量办法。如今靖北侯靠不住,也就只有你我二人关心陆晴了。”
“她现在被关押在殿前司很安全。”
“安全?”燕微澜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觉得那个疯子能善待陆晴?阴晴不定又手段残暴,让那群赤影卫看着陆晴,孤更放心刑部。”
她说到这里,眉头又紧蹙起来,“那个新科状元不是被分到刑部做事吗,孤倒觉得此人严正刚直,是个可用的人才。若陆晴一案由她办理,定能还陆晴一个清白。”
“她确实不错。”
沐鸢淡声接了一句:“但她初入刑部,陛下很难将此案交给她。即便交给她,你又怎知她能承受的住各方的压力?”
“比起殿前司里那位,孤更信任她。阿鸢——”
燕微澜目光落到她身上,“母皇向来疼你,你求一求如何?”
闻言,沐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留下一句:“我尽力。”
*
出了皇宫之后,沐鸢直接坐上了马车。
此时此刻,她脸上才泄露出几分异样来。
她将身上的衣物解开,低头看了眼左侧小腹。
方才燕微澜那一击丝毫没有收敛力道。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此时又在往外汩汩冒着血。
不过片刻的功夫,内衫便已经被血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