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管家热了点牛奶, 睡不着可以喝一点。”周嘉忱边说边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她床头,随后自己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沙发的朝向对着床,他双腿分开, 膝盖屈着坐在那,邢易喝牛奶时目光一直看着他的方向, 脖子有点发烫。
总不能是喝牛奶喝的。有点后悔让他过来了。
邢易:“刚才门口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周嘉忱摇头:“姓陈,赵晟泉朋友,我不认识。”
“他故意来找我的?”
周嘉忱点头, 眼中有担心,也有事情解决后的安心。
“我爸妈还在这庄园里,都有人敢这样,以后出门岂不是要提心吊胆的......”
“找个保镖。”
“不要。”邢易微微蹙眉,大概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身边多个新男人晃来晃去, 心里就烦得很, “我现在身边男的已经够多了。”
“那就用现成的。”
邢易:“嗯?”
周嘉忱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啊。”
“......”
“你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邢易由衷感慨,这世界上仿佛没有他在意的人,每天说的话没羞没臊的。
“没办法。”他笑笑, 无所谓说:“脸皮薄追不到你。”
“......”
“不要脸你也追不到。”邢易低头小小声反驳。
“嗯?”他稍往前坐了点, 唇角分明勾着,带了点笑意:“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我——”
再说,他当真了怎么办。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他,去了一趟华京,再在英国待了一阵,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逐渐开始接受他的存在。
接受存在,到发现出现依赖。
这很可怕。
周嘉忱见她局促,很快又往后靠在沙发上,与她拉开一点距离。语气随意温柔,“好晚了,睡觉吧。”
闻言,她有些愣地点了两下头。钻到被子里,才把披肩抽走,扔到被子表面。胳膊伸的很长,勉强碰到了墙壁上灯的开关,关了房间的总控。
黑暗中,周嘉忱也慢慢闭上眼,侧身躺在沙发上。沙发小,他腿得吊在外面。想着再躺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结果正有困意,耳边传来一声细弱的试探。
“你要被子和枕头吗?”
声音闷闷的,周嘉忱光听着就知道她现在正用被子捂着口鼻,那双眼,估计在黑暗中看着这边。
周嘉忱:“不用管我,你快睡。”
邢易:“好心关心你,你还凶我!”
周嘉忱惊了,揉着太阳穴耐心地回:“我没有凶你呀,只是现在真的很晚了,怕你明天精神不好。”
邢易低哼一声,用力翻身,背对着不再搭理他。
一个晚上,邢易睡得还行,反之沙发上的人就不太舒服了。
早晨五点钟,他睡醒。腰酸背痛,只能重新坐好,伸手揉自己的腰和脖子。
想立刻躺下,但又怕回房间等会邢易醒了看不到自己。
于是只能一直按揉缓解,虽然无济于事。
一直到九点钟,邢易才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忘记周嘉忱还在自己房间里,被子一掀把腿搭到被子上面,几乎一个大字摊在床上。
许是感受到某人的目光,她在几分钟后突然清醒,猛地坐起来,着急忙慌地拿被子把自己的腿盖住。动作太着急,肩上的肩带还滑下来好几次。
邢易欲哭无泪,把自己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周嘉忱刚才看到了,每一帧都看到了。所以他没有别开眼假装没看到,而是十分坦然地看着她几乎皱在一起的小脸。
“睡醒了?”
邢易不愿说话,只点头。
“那洗漱一下,我回隔壁躺躺。”
“腰很难受吗?”
周嘉忱没否认,“这沙发小。”
“不好意思。”她有点抱歉,要不是自己后怕,他完全可以在自己房里睡。加上昨晚他罚了那么多酒,肯定很不好受。
邢易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支吾着约他:”我知道南港有一个很好的按摩店。“
他微抬了下眉,笑问:”什么?“
“找人给你按按腰......你不是难受么。”
周嘉忱看她目光真诚,走过去,抬手按了按她脑袋,”我不去按摩店的。“
“为什么?”
“不专业。”
“那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办?”
...
一个小时后,南港中医院推拿科。
“......”
治疗室十分人性化,还有双人间。医生开完处方后贴在门边上,等年轻医生等会过来操作。
邢易本来只是陪他过来,但看治疗室里烟雾缭绕,大家都十分享受地躺在那,她也跟着挂了个号,诊脉说她体寒,给她开了艾灸的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