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易没吱声,想着再赖一会儿,实在一步都不想走。
结果还没到门口,大概隔了五十米的样子,旁边长椅上站起来两道身影。高一点的那个没什么眼力见,上来就扬声喊:“喂周嘉忱!太久了吧,等你等得饿死了——“
边说,他边打开一把伞递过去。这个时候,才猛然发现这哥们儿背上还背着个人。
闻嵩愣了会儿,“不是,她怎么了?”
郝茗看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哪哪都养眼。烦闻嵩话太多,直接打破了这个堪比韩剧的画面。
“哎呀这不是很明显吗!”没办法,邢易已经要下来,郝茗边说边过去扶她,“一看就是走累了呀。”
周嘉忱也没多说什么,接过他递来的伞,顺手擦了下脸上细密的小水珠。
撑开,自然地把邢易罩进伞里,“先去找地方吃饭,淋雨容易着凉。”
一半的雨都是她淋的,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周嘉忱毕竟真的把她安全背下山,她不会这么没良心这时候还数落他。
邢易也说:“走吧。”
郝茗小跑到闻嵩怀里,走在前头。邢易安静地跟周嘉忱一起走,偏头时,嗅到自己发间和衣服上,都沾上了他的气味。
她对味道向来敏/感些,一下便失神了。身边的人不明缘由忽然走快两步,借走了闻嵩的手机。
他在前面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几分钟后,又冒着雨回来。
不关自己事,邢易面色不带情绪地把伞推回到他手中,抱臂尽量不再让衣服其他位置被打湿。
四个人去附近解决完晚饭,闻嵩和郝茗精力旺盛,还打算再体验一下华京的夜生活,邢易这边实在累得不行,没跟他们一起。
周嘉忱自然陪着邢易,两个人沉默无言地一起回酒店,进门后,邢易直奔自己房间,锁上门洗澡睡觉。
她洗澡的时候,周嘉忱过来敲过门,但没听到回应,就回了房间。
疲惫是最好的催眠药,邢易洗完澡之后沾床就睡,连闻嵩和郝茗两个醉鬼回来时的大动静都没听到。
不过,这天晚上也没有一觉睡到天亮。
床头柜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停了震,震了停,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手机才因为耗尽电量彻底沉寂。
邢易被吵醒,口干舌燥,手脚有点凉。起身想去调暖气,再喝口水。结果坐起来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眼前天旋地转,眼前时不时发黑的眩晕。
再摸了摸额头,才发觉自己身上好像有点烫。
好烦。
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到行李箱旁边翻随身带的药包。房间里没有热水,外面有饮水机。随便拢了一件外套在身上,头重脚轻地往外走。
站在桌边吃药的时候,听到旁边房间里有点声响。迷迷糊糊撑着桌子再喝了点热水后,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他穿着短袖衬衫,冬天也只穿个短袖睡觉。
“睡不着?”
邢易心想,是他睡不着吧。摇了摇头,出声时才知道自己嗓子也哑了,几乎只有气音,回道:“生病。”
“今天淋浴还是着凉了,带药了吗?”
邢易点头,摸了摸自己肚子,“已经吃了。”
周嘉忱低头看了一下她放在桌上的包装盒,“吃完回去睡觉吧,明天看看有没有好点。”
邢易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他呛,点了点头,走回房间。周嘉忱跟在后面,本来没打算扶。结果下一秒邢易差点又自己绊到自己,他直接走过去,掺着她小臂把人送进房间床侧,没别的动作。
床头柜上,充了一阵电的手机重新亮起屏幕,两个人的注意同时被上面的信息和通话记录吸引去。
周嘉忱随意问一句:“谁一直打?”
邢易猜得到,压根不想看。生病了还不消停,真的很让人烦躁。
原想着就这样放着,再打一阵估计就不会再坚持。结果他还没离开房间,电话又响了。
邢易低低说了一句脏话,伸手去够床头柜,拍了几下,手下触感从冰冷的台面,变成温热的手。
抬头,她望进周嘉忱微暗的眸光。
没有说话,只是片刻的眼神交流,中间已经有信息在传达。
周嘉忱没有因为邢易的动作停下他打算做的事。
电话停止呼叫,三十秒后,再次打进来。
她的手机已经在周嘉忱手上。
邢易眼皮困重,就这样看着他点了接听按钮,开外放。
对面十分安静,不似以前那样歌舞不断。对方的声音也比之前真挚,眼下似乎真的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