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勃勃,邢易在旁边却十分难熬。她想走,不想social,尤其还是这个情况特殊的男人。
“邢易,正好和人打个招呼呗?周嘉忱,ML集团太子!”崔以崇是出于好心,他虽然花心又滥交,但对于涉及双方家庭利益的东西,他从来不吝啬。如果能让邢易结交多一个人脉,他日关系破裂时,还不至于朋友都做不了。
只是,他忽然觉得周围这两人有点不对劲。话说完后,邢易一言不发,从包里拿出另一只耳机戴上,当着他俩的面打开降噪模式,传说中的“死人模式”,是一句话不打算听。
周嘉忱把所有看在眼里,默坐了会儿,他忽然往左边探身,把装有课件的u盘放到邢易笔袋里。她没来得及丢出去,周嘉忱已经从后门离开。
崔以崇有点没搞清楚,伸手把邢易耳机摘了一只,八卦道:“什么情况啊?他u盘怎么给你了?”
“耳机还我。”邢易烦躁地握了握拳,偏身朝他摊开手。崔以崇意识到这人有点情绪,随即把东西放下,眼神却仍然充满期待。
他真的很八卦。
“我哪知道,可能有病吧。”邢易回答。
崔以崇:……
好凶一姐们儿。
…
崔以崇住校外,但为了发挥男友职责,尽管手机上消息不停,疯狂震动,他仍然慢悠悠陪邢易逛回宿舍楼下。
“最近天冷了,多穿几件。”崔以崇看了眼跟前的小身板,轻啧两声,“回头得问问宋阿姨,是不是不给你钱吃饭。”
“……”
“有点太瘦了。”他说。
邢易清楚“瘦”在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随便敷衍了两句,甚至没有牵手拥抱,摆摆手就分别。
崔以崇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进宿舍,才拿出手机翻了好久的信息列表,点进一个,发了条语音过去。
“老地方等我。”
说完,转身往校门口方向走。
宿舍门前树丛长椅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瑟瑟发抖,不断地用手擦着胳膊取暖,嘴里嘟囔:“南港今年降温太早了,冻死人。”
旁边的人没说话,目光看着远处逐渐模糊成一个黑影的人,心中郁闷。
闻嵩在旁边冷得不行,实在忍不住,看向他,“不是我说,你为啥大晚上不回宿舍,要在楼底下吹风啊?”
周嘉忱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走吧。”
“啊?又走了?”闻嵩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和周嘉忱那么多年朋友,自然看得出他这几天十分反常,直接拽住他没让他动,“你是不是遇上事儿了?”
周嘉忱不置可否,重新回到长椅上坐下。
晚上风大,周围有许多脚步声,有人在夜跑,也有就着路灯在旁边背书的。
“周嘉忱,你是信不过我吗?”闻嵩微皱了下眉,“我还是很会分析问题的,你都自闭好几天了,跟我讲一下怎么了?我又不会说出去。”
他嘴巴严,周嘉忱一直知道。
只是这样的问题,说出来总觉得有点难堪。
见他犹豫,闻嵩继续引导:“我可听郝茗说了,最近邢易也奇奇怪怪的。你俩好些天没一起了吧?吵架了?”
周嘉忱低了下头,反应迅速。
那就是了。
“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啊,你得平常心,耐心,用心!只要你有诚意,一般问题都能解决的。”
“恐怕不是一般问题。”周嘉忱终于舍得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闻嵩想了想,“可是我觉得邢易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你好好解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呀。”
“我和她不是情侣,她没有答应我。”周嘉忱等了很久,先声明了这一点。
闻嵩有些惊讶地瞪大眼,没说话。
“本来好不容易她相信我,说可以试试,到最后还是赖我。”
周嘉忱抬头,将赵晟泉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听完,闻嵩的表情可谓五味杂陈,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嘉忱。
“不是哥,你答应他干什么啊!他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
“当时只想教训他,没想到让邢易难堪。”
“想不懂,你当时就该告诉我,现在还怎么办,换我我也气死,骗子!”
“没有办法了。”周嘉忱复抬头看向刚才崔以崇离开的位置,眼眸暗淡失神,“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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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课程结课,期末考试接踵而至。南港的冬天冷得晚,但也比之前三十五六度冷了不少。
一早起来,邢易泡了一杯玫瑰姜茶,左手摸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取暖,右手握着鼠标迟钝地登录教务系统,填报这学期《提琴演奏》课程的期末考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