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现在我常住这里,我这里一定不比外面差。”
邢易微愣,声调很平,“你让我住你这里吗?”
周嘉忱点头,态度丝毫不动摇。
“如果和你吵架,我就无家可归了。”
“不会的。”他没想到邢易担心这个,微敛眉说,“就算真的有争执,也不至于把人赶走。”
“实在待一个房子里看不顺眼,那也是我走。”
邢易低哼了声,抱臂走到新装修的房间里,推开窗户通风,随后坐在沙发上,“你们男的总是鬼话一堆。”
“打住。”周嘉忱面色不屑,将自己排除在那种男人的分类中,“我和你之前那些可不一样,我是个模范生。”
“模范生?”邢易笑了,“男德模范吗?”
他红着耳朵怎么也不说第二遍。
邢易凝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如他所说,现在这个情况,别说租的房子比不上周嘉忱的,很多人买房也买不到这个程度。他再一次把最优解抬到眼前,不选的才是傻子。
“那我这两天把东西搬过来。”
“没问题。”他说着,伸手撩了撩邢易的头发,他很爱玩,总被说是幼稚鬼。
周嘉忱有事要去书房处理,留邢易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刚装修过,虽然说用的是无甲醛材料,邢易还是白天通风,夜里开空气净化器处理。
闲下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晃悠,找什么地方适合练琴。她不保证自己都在白天练,所以贴吸音棉非常有必要。找了一圈,发现有一个小客房比较合适。
不过,房间里堆了几个大纸箱,邢易把袖子推到手肘,想把东西推到角落腾一个空间出来。
看着那几个纸箱子平平无奇,真正上手推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重。推了一下,上面的箱子没平衡好,直接斜着掉到地面。箱口没有封好,里面的东西掉出来,还有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邢易揉着手腕看了一眼,是类似奖杯的东西。几箱都是。其中碎的最厉害的,还是一个国际性的金奖。
看着对他应该意义不小,邢易不假思索,直接蹲下来想用手把大的碎片先捡起来。
“别用手。”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原本能保证不受伤的,受惊后手一抖,地上顿时一滴滴溅落血珠。
周嘉忱一手扶着她腰,另一手扯手腕,邢易疼得皱紧眉低嘶一声。
“碎了的玻璃怎么能用手捡呢?”周嘉忱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接着拿手机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等待途中,周嘉忱把那一地玻璃渣扫起来,倒到一个塑料敞口罐中,拧紧盖子后在瓶身写了“玻璃”两个字,才扔到外面垃圾桶。
回来时,邢易语气有些低落地跟他道歉。
“我以为那箱子能推动,想找个房间练琴,不该乱动那些东西。”
周嘉忱看桌上放着的几团染了血的纸巾,心里也不好受。
“下次不要这样了。”
邢易缓缓点头,以为他说的是不要随便动他房间里的东西,“要不把奖杯找展柜放起来吧,不然我真怕以后不小心再碰碎一个。”
关奖杯什么事?
周嘉忱看了眼远处那些布满灰尘的纸箱子,后知后觉邢易误会了自己意思,抬手磨了磨她手腕,“说的不是奖杯。”
“我是说,下次要搬这种箱子你直接叫我。”他眼眸往下垂,看着她指尖的血迹,很心疼,“不喜欢你受伤。”
邢易指尖微微颤了下,没多说什么,就点了下头。
医生很快过来给她处理伤口,因为比较深,清创结束后,还缝了两针。
这两天在学校周围四处跑,一直看房,还不断和中介交流沟通,浑身能量被耗尽,邢易才醒来没多久又困了。
洗澡之后,进他房间睡觉已经轻车熟路,周嘉忱今天忙完组里的东西,正好闲下来,问了问设计师,直接趁她睡觉,又把一楼的那个客房改成琴房,高效得惊人。
醒来时,她一睁眼就看到阳台上坐着的人。
周嘉忱戴着蓝牙耳机,在跟人打电话,不过神色看上去又冷又凶,电话里的人一定令他非常不高兴。
轻手轻脚走过去,把阳台的推拉门打开。目光交接的一瞬,他眼中转而变得柔和。不过,通话还没结束。
“你一直都这样,习惯把事情做绝的么?”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周嘉忱语气仍然带着怒意,手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