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问:“你这孩子,那你为何不同母妃说?”
十八皇子指了指自己嗓子:“孩儿想说的,但是说不出。”
这事实在是古怪,宁嫔又追问几句,可十八皇子知道的也不多,再答不出什么。
她想着宫里最近接连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心里一阵阵害怕。
她将十八皇子用力抱进怀里,谆谆叮嘱:“十八,有那个桶桶在,这皇宫里头便没有秘密,你切莫做什么不合规矩之事,可知?”
十八皇子点点脑袋:“孩儿知道,孩儿这几日都不曾出门去找十五皇兄玩了。”
宁嫔摸摸小男孩的头:“你该出去玩就出去玩,只是切莫做坏事,咱们安分守己地做个好人。”
十八皇子认真点头:“好,那晚一点我去看看十五皇兄。”
母子二人窝在一起聊天,珍嫔那边却是气氛压抑。
珍嫔回去之后,让人把陈嬷嬷喊了来,随后让其他人都下去。
珍嫔坐在榻上,静静看着陈嬷嬷,看得陈嬷嬷心里直发毛,忐忑问道:“娘娘,可是老奴哪里做错了?”
珍嫔胸口起伏,想质问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忒是无趣,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作罢。
她挥了挥手:“你回陛下那里去吧,本宫这里,往后不需要你服侍。”
一听这话,陈嬷嬷顿时明白了,当即跪下:“娘娘,老奴也是没法子……”
珍嫔打断她的话:“不必解释,本宫都懂,你回去吧,也跟陛下说一声……”
往后都不必来了。
可这话,她到底是没敢说出口,只一脸疲惫地挥挥手:“下去吧。”
事已至此,陈嬷嬷知道多说无用,重重磕了个头,退了下去,直接回崇德殿复命,却撞到文昭帝大发脾气。
这么多年,储君之位一直悬空,虽然大部人都认可大皇子,可不同利益纠葛在一起,其他几位成年皇子也都有不少的拥护者。
静贵妃被废,纯妃被贬,三皇子被驱逐,五皇子被送到军中,这都是牵扯朝堂的大事。
今日在朝上,有不少大臣给三皇子求情,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臣子为五皇子求情的,大皇子的支持者们极力反对,两方唇枪舌战,言辞激烈,吵得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姜才人的父兄也借此机会搅和进来,为姜才人喊冤求情。
众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和不同的目的吵吵嚷嚷,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最后竟然有人直谏说陛下手段太过强硬,恐不利于父子亲情江山稳固。
偏偏那些大臣没有听到过桶桶说话,有些话文昭帝没法说出口,真是憋闷的很。
在朝堂上憋了一肚子气,回来就砸了两个茶杯。
陈嬷嬷见情况不适合,本想改个时间再禀报,可珍嫔辞退她了,她需得回了陛下,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文昭帝在气头上,一听陈嬷嬷的转述,脸色越发阴沉,便问珍嫔今日都去了哪,一听她去过妙云轩,心中便明白了,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自去皇后那里寻个新差事吧。”
陈嬷嬷应是,告退离开。
文昭帝女人那么多,压根不在意一个敌国送来的小嫔妃的心情,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可怜珍嫔枯坐许久,也不见文昭帝那里来个信。
当夜幕降临时,她终是没忍住,扑到床上无声痛哭了一场。
足足哭了一刻钟,这才擦干眼泪起身,把身边唯一一个陪她从耀国跟来的宫女喊进来,吩咐道:“云芝,从今儿起,陛下若再来,就说我身体有恙。”
云芝一愣,焦急问道:“娘娘,您不是一直盼着陛下来的吗?”
珍嫔一脸轻松和解脱:“那是以前,以后不会了。”
云芝从未见珍嫔这般,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一时有些吓到,一脸担忧地说:“可若是如此,那怕是陛下往后再不会来。”
珍嫔一脸决绝:“无所谓。”
连孩子都不肯让她生,那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她一个人还落得个清静。
云芝见状,便也不再劝,点头应是,心中却在叹气。她不知娘娘在赌什么气。
主仆二人沉默片刻,珍嫔压低声音道:“你寻个机会,悄悄去看看小殿下,给他送些吃食和散碎银子。”
云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娘娘您指的是哪个小皇子?”
珍嫔伸手指了指薛翊礼住的那个方向。
云芝一脸震惊,往前走了几步,把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可您以前不是说,咱们来自大耀,得避嫌,免得陛下猜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