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规则一出怕是节目组会被喷得狗血淋头, 但朴琳很巧妙地把这把“双刃剑”递给了训练生。
若这项权利被赋予给其他训练生,那顶端招摇的路长青就是首要攻击的目标。
若这项权利被路长青拿在手上, 那路长青淘汰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会被诟病。
朴琳为了防止他赢, 甚至把腿受伤的周佩商提前调回比赛里。
如果他不选周佩商作为队友,那就会被炒作成“嫌弃”, 甚至会把话题上升为“置救命恩人于不顾的白眼狼”。
如果他选了周佩商作为队友,周佩商的腿压根跳不了舞,到时候周佩商会被喷成“强行逞能的累赘”,而路长青也会失去第一名的掌握权。
但尽管这般阴谋重重, 路长青也并未生气, 甚至对挑战这样的权威跃跃欲试。
可是朴琳依旧触犯到了路长青的底线,那就是强制有腿伤的周佩商跳舞。
周佩商的腿可能会因为跳舞再次旧病复发, 说不定以后就再也不能跳舞了。
明明周佩商这么渴望回归舞台, 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不堪展露在舞台上。
朴琳真正让路长青感到愤怒的是,她为了针对自己, 践踏了一个追寻梦想的人的尊严。
路长青站在高台上,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朴琳没有阻止他发言, 她示意后台工作人员上前递个话筒。
路长青拿起话筒就直接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节目制度。”
朴琳游刃有余地拉扯着话题, “路长青训练生是对节目有什么不满吗?”
如果是其他人会很轻易地掉进朴琳的话语陷阱里, 但很可惜跟她对话的人是路长青。
“我想请问朴导, 关于周佩商训练生的回归是否做了详细的合理的计划?”
朴琳点头说:“当然, 我甚至亲自前往了医院询问周佩商训练生的意愿,尊重了他想回归舞台的想法。”
朴琳不等路长青反击又接着说:“我明白你对周佩商训练生腿伤的顾虑,但每一个训练生都应该尊重舞台,如果这个受伤不能跳舞,那个受伤不能唱歌,那这场选秀还该不该继续进行下去呢?”
“那您是否真的尊重了在场我们每一个训练生?让一个生病的人不能够全力以赴的比赛就是尊重吗?”
朴琳说:“既然他受着伤选择了继续参加比赛,那就要接受可能垫底的结果,不是吗?”
路长青笑了,笑得很开怀。
“既然您的选秀节目如此,那我宁可选择退赛。”
朴琳立刻收回了推拉的心思,她是想让路长青退赛,但绝不是以他主动退赛的方式。
而是应该是狠狠地将他打入谷底而后黯然离场的结局!
“路长青!你可要想清楚退赛的严重性。”
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周佩商拉住了路长青的衣袖,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断了路长青的偶像梦。
路长青放下了话筒,转头安抚周佩商的低落情绪,他眼神不带一丝闪烁,他说:“放心,哥,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锦齐无言地拍了拍周佩商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周佩商,相信他,相信路长青。
朴琳看着他们的兄弟情不禁冷笑,“路长青,你该不会以为没了你,这节目就办不下去了吧。”
路长青等周佩商松了手,这才抬起自己手中的话筒,“不如就试试吧。”
路长青莫名的一句话令朴琳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轻声回了句:“什么?”
高台的灯光打在路长青的头顶,为他的全身镀了层金黄的暖光。
路长青说:“试试看,到底是路长青是第一,还是第一是路长青的。”
这场录制在路长青坚持退赛中仓促结束,上面的领导收到了后台工作人员的通风报信,紧急命令朴琳回到电视台主楼里参加会议。
朴琳刚打开会议室的门,脸上就被飞来的纸划出一道血痕,随之迎来了领导劈头盖脸的谩骂。
“我说朴琳你脑子有问题是吗!我让你去补救节目,不是让你去毁了这节目的!”
朴琳面前的领导是个中年女性,朴琳也是她一手提拔的苗子,是她最得意的门徒。
上头发话下来谁要是救活了《偶像TIME》这节目,谁就有可能当上电视台新一任总执导。
朴琳领导为了这件事拉了不少关系,她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被朴琳搞成了这副模样,不禁怒火中烧冲朴琳发脾气。
原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朴琳,几根散乱的发丝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显得有丝狼狈。
朴琳握紧了拳头,反驳道:“这件事我有把握。”
领导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琳,这节目为什么能存在就是因为路长青他在这个节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