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你们这次歌写好了没?”
路长青点了下头回应,“正在考虑。”
两个男生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是对路长青邀请的跃跃欲试,“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啊?”
其中一个掌握话语权的男生指着路长青说:“你在选秀上唱的《我》我听过,很不错,我们四个聚在一起也可以做那种歌啊。”
因为霍邱的不同意,路长青对于歌的主题还没有着落,就将主动权交给了代超。
代超还没有从霍雅的故事里缓过神,当下表态拒绝了两人的提议。
两个人被拒绝也没有生气,互相给了个台阶下就继续练习架子鼓了。
等路长青和代超离开之后,他们两个才又接着聊天。
“哎,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我》这首歌很烂吗?”
另一个男生“啧”了一下,有点嫌弃地望着他,“这是策略!策略懂不懂!”
“假装邀请他们加入,到时候上台就踢了他们,他们只能弃权,直接就被淘汰了啊。”
说唱混战早已在营里悄然打响,大家的情意不知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路过大厅后,他们又在转角走廊遇到了营里唯一的女选手小赖。
小赖正在独自写词,抬头看到两个人,出声邀请着两人:“哎!小猴子,要不要跟姐一组啊?”
代超和路长青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小赖,脸上透露着无语,“姐,你假装邀请的时候先把写词的纸藏好。”
一边写词一边邀请人的样子简直是在把人当傻子。
小赖被拆穿也没有尴尬,挠头大笑:“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姐姐我怎么会坑你呢?”
代超嫌弃地扭过头,“不要!”
小赖瞟向代超一边的路长青,眼里有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柔情,起身怼了下代超的胳膊,“看在和豁牙battle的时候帮我说话的份上,姐这次带你们飞。”
代超斜眼看着善变的小赖,眯起了眼睛,“不要。”
在小赖的招手挽留中,代超拉着路长青离开了。
中间又遇到了其他想邀请他人的说唱选手,代超逐渐感到迷惑起来。
“奇了怪了,我除了小赖姐熟一点,这些人我也没接触过,怎么会邀请我们啊?”
代超眸光一亮,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哥你太强了,然后他们被你的实力折服才要跟我们合作。”
路长青在代超一副“果然哥就是最牛的”表情中摇了摇头,“因为咱俩是好欺负的。”
说唱选手都有谁也不服谁的傲气,就算是输给了别人也不认为别人比自己强,只会怪自己运气不太好,而不是反思自己实力不够强。
他们两个之所以被不断邀请,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在这里就是最好拿捏的。
果然,偶像什么的人人都想踩一脚。
深夜里,代超躺在床垫上,望着餐桌底的花纹叹了口气,“哥,咱们唱什么啊?”
路长青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刚要开口就被手机震动打断。
他打开了手机,上面显示霍邱的来电。
“喂……”
“嗯……”
“好,我保证。”
路长青说了简单的三句话后挂断了电话,代超侧身好奇地问:“怎么了?”
路长青握住手机操作了一番,手机进度显示正在接收霍邱短信里的视频。
“他答应了。”
路长青没有指明,但代超知道路长青说的“他”是谁。
代超扒住了路长青的袖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霍叔不是拒绝我们了吗?”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忆三个人见面的场景,突然想起来临走时路长青递给霍邱的U盘。
“是不是那个U盘让霍叔回心转意了!”
路长青不能笃定,说了句:“大概吧。”
那张U盘只有一个10B大小的文档,里面是路长青写给霍雅的唱词。
手机又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上面的视频显示已经传送完毕。
路长青点开视频和代超看了起来。
视频不长却是一个女孩的一生。
从小小的团子百天相照片,到她嘴里喊出的第一声“爸爸”。
从小小的她背着书包去幼儿园,到捧着苹果去墓园看望妈妈。
从小小的她发了一次烧,到天天顶着尿袋做透析。
从小小的她睁开眼喊早上好,到一席白布医生目送。
那身瘦弱到呼吸会骨折的躯壳包裹的是全器官衰竭。
这朵含苞待放的小骨朵儿还没绽放,花瓣就烂在了内里。
路长青和代超的呼吸在黑夜里清晰可听,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不堪。
没见过霍雅之前,他们想说的太多太多。
看完了霍雅的视频后,他们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再富有力量的话语在亲眼见证死亡下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