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权宜之计,但有他在,好歹能将今晚应付过去。霍止一手算盘打得明明白白,却没料到晏司臣根本就没想回家。
跟踪晏司臣的人只顾着盯死晏司臣,不知道身后还有个霍止。一楼大堂人来人往,霍止却瞥见两人后腰上被无袖夹克遮住的突起轮廓,那东西霍止再熟悉不过了,是枪套,这两人带了真家伙。
霍止比他们更早看见了晏司臣,只需一眼,霍止便知晏司臣是在等他们出现。
晏司臣听了Michael的鬼话,知道郦蕤舟死得蹊跷,这两年来的修身养性便都化成灰了。他不会善罢甘休,倘若旧事重查,晏司臣想必很乐意认识一下这两个跟踪他的人,霍止却不想让他和这整件事有过多牵扯。
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哪怕是未完待续的爱恨纠葛,他也不愿让晏司臣再回头了。
那两人没来得及赶上电梯,霍止本以为他们会就此打道回府改日再来,没想到他们还挺锲而不舍,转头扎进了消防通道。霍止没有贴身带刀的优良习惯,他拿什么都能杀人,易拉环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手。搞定后,霍止用他干净的那只手给蒋东林拨了个电话,“盛世二楼的消防通道,叫总部的人立刻上来收尸。”
法医临时有事,蒋东林还在鉴定机关,闻言两眼一黑,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去盛世干什么?!”
“有空再和你解释,”霍止啧了一声,不耐烦道:“公司都还没下班你不怕被发现啊?我这才杀的人还热乎着呢。”
“你他妈知道还杀人?!”蒋东林简直要被他气吐了血,“你等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蒋东林说到做到,在霍止还没到家的时候就把电话打回来了。霍止开着车不想接,蒋东林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打,那铃声听得霍止心烦意乱,直至从电梯里出来,霍止才将电话接了起来,蒋东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电话都不接了,你现在长能耐了是不是?”
“我开着车怎么接电话。”霍止进了家门,也不开灯,板砖摇着尾巴凑上来,他弯腰正待伸手去摸,忘了手里还攥着一枚凶器。蒋东林在电话那边吼得他耳朵疼,问他是不是一路跟着晏司臣才去的盛世,死老头难缠,霍止随手将东西往茶几上一扔,胡乱揉了两把狗脑袋就起身往卧室去了。
他站在水池前,手中的香皂被揉搓出粉白色的泡沫,与他掌心枯涸的血迹融化在一起,再被温热的水流冲洗得干干净净。霍止抬眼看向镜中,白衬衫上挂着一抹暗沉的红,他说:“不然呢,那两个人是冲他去的,我要是不在今晚上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就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喽啰,能动小五一根手指头都算我教徒无方,你真当他晏司臣是泥塑的陶瓷人儿呢?”
“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都能让人一路跟到盛世,你信不信这俩人绳子一掏他恨不得主动伸手让人家绑?”
“那又怎样?小五行事一向有分寸,他若能探到对方底细,咱们也好做万全准备,你总是这么……”
“蒋东林!”霍止打断他的话,咬牙道:“你怎么答应我的?这档子破事你非要他掺和进来才开心是不是?”
蒋东林瞬间怒火中烧,“是我想让他掺和的吗?!Michael为什么来汜江不用我提醒你了吧!说白了这事都是因他而起,你还想把他摘哪儿去?”
“当年是你和董成辉执意要他去,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只有他死在缅甸才能遂了你的愿?”霍止气极反笑,“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让我把你之前答应我的话当放屁吗?”
“霍止,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蒋东林深吸一口气,显然已在暴怒边缘,他一字一顿地说:“小五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不比你心疼得少。你但凡能让我省点心,我也不必指望小五来主持大局了。”
“我说过Michael由我来搞定,没有晏司臣一点也不耽误我杀了……”
“你冷静下来动动脑子行不行?现在是只需要杀个人这么简单的吗?”蒋东林头痛欲裂,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试图转移话题来平复情绪,“先不说这个,我问你,那两个跟踪他的人到底什么来路。”
“我怎么知道,”霍止皱了皱眉,“死人又不会开口说话。”
“……你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动手?”
“我压根就没问。”霍止不甚在意地说,“小五已经注意到他们了,我哪敢耽误工夫和他们磨嘴皮子,万一被小五撞见,死的可就是我了。”
蒋东林彻底气疯了,“那你为什么不留个活口?送上门的线索你都不要,你他妈脑子里除了儿女情长还能装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