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大笑出声,瘦小的身体一颤一颤,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还有你的那个许清惠对不对?我记得你很喜欢她,我让她来给我们当陪葬好不好?谁让你这么喜欢她呢?她也该死!你们都该死!”
远在酒店里的许清惠突然觉得脚腕上一痛,随后全身都开始剧烈疼痛起来,被谢知奕和秦桑扶到床上躺下。
或许是因为身上还有个护身符的原因,她的症状并没有像简伟琛那样严重到吐血,但也几乎疼地神智不清。
秦桑身旁摆着一排细细的针,往许清惠身上扎去用于缓解她的疼痛。
谢知奕则把糯米包在纱布里小心翼翼敷在许清惠脚腕上,用红绳绑起来,又在上面贴了两张黄符。
但这些也只能一时间缓解,并不能根治,一旦毒深入肺腑等着许清惠的还是死亡。
“啧啧啧。”顾颜嫌弃又可怜地摇摇头。
“哼哼哼哈哈哈哈。。。”阿卿笑着笑着,眼中忽然出现些许泪水,“笑我吧,该你笑的,像我这样一生被情爱所困死后都不曾安息的人,是活该让你们笑话的。”
“我不是想笑你这个,我笑的是你的逸澜其实早就死了,他可不是你的逸澜。”
“你的逸澜早就死了,被你报复死的,他死后你就吞噬了他的魂魄,但你心里的恨意并没有消散,所以你忘记了这件事情,四处寻找那些和逸澜长得像的人实行你的‘报复’。”
听完顾颜的话,阿卿整个人都愣住,好半晌没有反应。
第一百九十章 全都想起来
顾颜继续道:“想起来了吗?逸澜被你折磨得连尸体都不得完整,毁得不成样子,你吞噬他的魂魄之后忘记这些事情,只以为是自己找错了人,之后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一个又一个‘逸澜’。”
“你总是觉得这些人是逸澜的转世或者是从你身边逃跑的逸澜,但却从未想起来逸澜已经死了。”
阿卿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顾颜见状,伸手将他手腕上的珠串摘下,随后松开手任由他跌落在地。
阿卿觉得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难受得紧,双手抱住脑袋低声叫出了声,趴在地上的简伟琛也难受地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的叫声,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涌出。
顾颜的手机也接到谢知奕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谢知奕焦急道:
“顾颜,许清惠的情况突然变严重了,还吐血了,怎么办?”
顾颜听见谢知奕着急,柔声安慰道:“没事,应该就快好了,你们尽量保住她的命,马上了,别担心,muamuamua。”
“好。”谢知奕应下,又担忧地嘱咐顾颜小心。
好一会儿阿卿终于恢复平静,简伟琛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痛苦,情况好转了一些。
阿卿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不久前被顾颜和信愿宁挖开的墓,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具白骨。
一具稍高大一些的白骨身上的骨头几乎都要粉碎殆尽,几根指骨和一条腿不翼而飞,就连头骨都有些破裂。
而旁边那具稍微小一些的尸骨则紧紧依偎在大的身边,双手环着对方的胳膊,脑袋靠在对方肩上,对对方极尽依恋。
阿卿成为鬼到现在,忘记了许多生前的事情,甚至连死后一些事情也渐渐淡忘,但心中的恨意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回想起来,他本名叫朱易卿,只是个普通商户家的孩子,被当时是侯府世子的竟逸澜欺骗感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后来听闻竟逸澜要娶亲,他还痛心疾首地上门为自己讨公道。
他记得当时竟逸澜紧紧将他搂在怀中,悲痛地哄着他道:
“阿卿,我也很舍不得你,但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们之间便断了吧。”
朱易卿原本也是就想这么算了,可没过多久,竟逸澜又找到他说要跟他私奔。
他满心欢喜地答应,没想到到达约定地点后,等待他的不是满眼爱意的竟逸澜,而是竟逸澜那骄纵的公主未婚妻。
公主嘲讽他,说他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倌,居然敢妄想与世子爷私奔,说世子这桩事情以后若是被人传出去,难免遭人笑话,所以便命人将他活活打死。
死前,他心里还期待着竟逸澜会不会突然出现拯救自己,就想画本子里那样。
但事实证明,画本子终究只是画本子,想象永远只能是想象。
朱易卿在通往自认为幸福的道路上死不瞑目。
他原本以为竟逸澜也是想着自己的,只是受限于人,所以才没来与他私奔。
却没想到,在竟逸澜心里,他也只是一个笑话。
他的魂魄在死后成为鬼混飘到竟逸澜身边,看见他在觥筹交错中笑着和世家公子谈论起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商户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