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假装意外:“大哥?!”
林之和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好像此刻才有些明白过来,林氏集团的危机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杨慎:“你怎么过来了?”
林之和缓缓开口:“我要见净宁。”
此刻的京阳依然天气晴朗。
林净宁悠哉地待在马场里,又像是刚从饭局上下来的样子,白衬衫一脚随意的扯在皮带上,手里拿着马刷,正在给一匹白色的小马做清洁。杨慎带着林之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汽车沿路开了过来,在路边停下。
杨慎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晃了晃手。林净宁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马匹在马厩内沾污的泥土和沙砾,慢慢地站起身来,微微偏了一下头。
林之和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最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什么时候喜欢做这些事情了?”林之和边走边道,“爸妈都挺想你的。”
林净宁玩味地笑了一下。
林之和走近了,面对着强烈的阳光,有些刺眼,也不拐弯抹角了,低了低头道:“知沅投资的幕后人是你吧?”
林净宁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
林之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满意姑姑的做派,但是净宁,你到底是林家人,难道你想让爷爷醒过来看到林家,已经成了这样乌烟瘴气的吗?林氏集团创办这么多年,最重要的就是名誉。”
林净宁笑了:“你还是不太明白。”
林之和眉头紧蹙。
林净宁放下手里的马刷,拿起旁边的水管,打开水龙头,让水先流了一会儿,才对着小马冲洗,水流不快,他语调闲散:“大哥可能忘了,我从来不做这些沽名钓誉的事。”
“这话什么意思?”
林净宁手上动作没停,一只手还拿着马刷在擦洗,阳光落在他的背上,他淡淡道:“没什么意思。”
林之和艰难开口:“就这么算了吧,好不好?”
林净宁眼神微冷。
林之和:“净宁。”
“这话说的我不太明白。”林净宁漫不经心地开口,但眼角的冷意并未退去,“我有做什么事情了吗?”
林之和:“要我直说吗?”
林净宁低下头。
林之和看了他一眼:“知沅投资买了林氏百分之五的股权,这件事情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那么多钱?”
林净宁很轻地笑了一声:“这个事儿啊。”
林之和:“不是你做的吗?”
林净宁说:“大哥好像记性不太好,当年致远怎么出的事情你忘了?我可没忘。听说林玉珍又想要和陈见民合作,所以你看,我他妈就是一个闲人。”
“爸说过了,林家有你的一席之地。”林之和着急道,“姑姑的性格就是那个样子,你别理会就行了,用不着玩这么狠。”
林净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跟我谈狠?”
林之和有些无话可说,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还记着雅姨的事情,但那些不能全怪姑姑,如果可以的话,我代表她和你道歉,就这么算了吧。”
林净宁脸色瞬间变了。
他俯下身,将水关掉,嘴角的笑意没有什么温度,声音又冷又硬:“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靠的是做人太善良吗?”
林之和愣在那里。
林净宁将马刷扔到身边的水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他面向着太阳,微微眯着眼睛,沿着草地一路走过去,没有一丝笑意。
杨慎开着车追过来,问他:“大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刚才还以为你俩要打起来,没啥事吧,怎么你这表情不对啊。”
林净宁一手抄兜,偏头:“我像有事吗?”
杨慎松了一口气。
林净宁淡淡道:“告诉陈砚纶,继续加码。”
杨慎“嗯”了一声:“但是林氏的几个大股东可能会有动静,要是江州窖和雅莱都准备增加林氏的股份,那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意义不大?”
林净宁沉默片刻,道:“江州窖去年谈了一个大案子,暂时不太敢大量买入股权,至于张青山,他知道怎么做。”
杨慎想起来了:“就是江州窖和陈见军争的那个项目吗?有点印象,听说为此江州窖和雅莱有些水火不容。”
林净宁平静一笑。
这要感谢陈砚纶。
京阳的那几天都是好天气,但是股市却有些黑云压顶。对于林氏集团来说,此刻避免知沅投资强行占有股权迫在眉睫,但是江州窖只买了二级市场百分之三的股份,雅莱电器并没有任何行动。大概那个时候,张青山才理解了林净宁那句“您什么都不用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3月17日,知沅投资又吃了林氏集团在二级市场百分之五的股权,这是第二次举牌。如果再有一次,那么知沅就会成为林氏集团的最大股东,直接进入董事,拥有最重要的决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