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像往常一样安静,老爷子睡下了。
林净宁独自待了一会儿,从老宅离开。这两天他像是经历了一辈子的事情,时而云里雾里,但总是沉默寡言。这个寂静的夜里,他一个人沿着老宅子的院墙往外走,忽然想抽一支烟。
刚抬起头,就看见了温渝。
她远远的站在那里,静静等待着。或许是看到了新闻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最终还是有些坐不住,搭乘傍晚的飞机赶了过来。只是看到林净宁这一身寂寥但又平静的模样,总算是让人放下心来。
温渝第一句话便是:“忙完了吗?”
林净宁蓦地笑起来。
温渝知道这两天他都经历了什么,她想起这两天江桥汇报的一些事情,虽然总是说他无事,但还是会忍不住揪心,不过此刻见到他的时候,缓缓松了一口气道:“我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不是看你这么笑的。”
林净宁笑意更深。
她皱眉:“还笑?!”
林净宁走近了几步,看着她这张面容干净温和的小脸,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不是说好让你在京阳等我吗?晚上正想要给你打电话,你就过来了。”
温渝瞪他一眼:“那我走?”
林净宁一时无言。
温渝忽然目光狡黠起来,言语轻松道:“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不让我走也行,你现在脱光衣服沿着嘉兴城跑一圈回来,然后对我说姑奶奶饶命。”
还是这一招,但是出奇地好用。
林净宁倏然一笑:“真是岂有此理。”
第42章 (结局)
如果说外人看到的是, 林净宁得到了整个林氏集团,那么对于温渝来说,她看到的却是利益背后的孤独和痛苦。从此以后, 林家便再也没有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了,其实从前也没有。当你得到了金钱和权力,但是也失去了很多。
他们一起走在嘉兴的马路上。
温渝扯着林净宁的袖子,却被他反手握住, 听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想什么呢?”
她说:“就是很安静。”
林净宁“嗯”了一声。
温渝:“天气预报说嘉兴这两天很冷, 怎么感觉今天晚上温度挺高的, 这会儿还有点暖和起来了。”
林净宁:“很热吗?”
温渝摇头,说道:“好像今天是这个月温度最低的一天,从今天开始,一天会比一天暖和。”
这话一语双关了。
林净宁笑:“是吗?”
温渝:“你不信我?”
林净宁赶紧附和:“信,怎么不信。”
“这还差不多。”温渝笑着道, “还没怎么着呢,都已经是四月了,估摸着再一个瞬间, 就已经是十年之后了。”
林净宁轻笑:“你飞过去的吗?”
温渝歪着头道:“管那么多。”
林净宁故作沉吟,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睛:“怎么说现在也算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不能管你吗?”
温渝审视了他一眼:“谁和你正常男女关系?”
林净宁“嘶”了一声,拉了一下她的手。
温渝被他这轻轻一拽, 脚步虚停, 但又很快侧过身子, 轻松地抽出手来,对他道:“我不记得了。”
林净宁盯着她, 眼神有点儿严肃。
温渝:“干吗?”
林净宁:“你再说一遍。”
温渝抿唇微笑。
林净宁抬了抬眼皮,别过脸去,像是笑了一声,又看向温渝,黑夜里她的眼睛明亮干净,像两年前的样子,他笑道:“要不我们说点有意思的,你看什么时候去你家提亲?”
温渝嘴角瞬间僵硬。
林净宁低沉道:“我记得旧时候的传统婚嫁还是好玩,像这些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我们都可以试试,等回到京阳,先见见你婆婆。”
他们走过一个巷口,漆黑寂静。
温渝的脸颊稍烫:“你想得美。”
林净宁抬眉:“怎么不能想了?”
温渝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说的你好像很清楚一样,你知道什么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吗就乱讲?”
林净宁不慌不忙,还真都说出来了。
三书就是聘书、礼书、迎书。六礼则是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三煤是三个媒人,男方的,女方的,还有中间媒人。六聘便是六礼。
温渝听得瞠目结舌:“你怎么这个都知道?”
林净宁正要说话,脚步顿时一停,像是耳朵传来刺痛,他一只手扶着墙壁,忽然低下头去,脸色瞬间变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