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来做什么呢?
克莱尔在心中嘲讽他的故作姿态,来看我的狼狈模样吗,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用教授的身份提点我?
适可而止,放尊重些,不要招惹魔法部。
都是他可能会说的话,但克莱尔半点都不想听。
她虽然还望着远方,却已经准备好要如何对他进行反驳。
可是他一言不发,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似乎在等待某些决定。
克莱尔顿时明白,他已经把魔法部和圣芒戈的人打发走了。
所以庄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克莱尔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转过身看向他。
斯内普简短的说:“家养小精灵告诉我,奥尔斯顿先生生前已经决定安葬在你母亲身边,当你回去的时候,能看见墓碑正被放置。”
“鉴于这样特殊的情况,你可以在把遗留事务处理完毕后,再返回学校,”他补充:“同时,我将在开学后,带你去魔法部办理完整的继承手续。”
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那些话,或许他也被当做约翰奥兰多之流一样对待。
无所谓了,斯内普心想,我总会把这事儿继续做完
可她只是站在悬崖边,轻轻的问他一句:“你要去哪儿?”
斯内普怔住,他立刻回答:“克莱尔,我会回学校去。”
他把这理解成克莱尔的一种
警惕之心。
他也意识到,目前奥尔斯顿庄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可以理解年轻女孩儿对一位成年男性的防备,特别是他这样有些恶劣名声的人。
但这是一件好事,证明克莱尔对危险随时提防,不会轻信于人。
斯内普打定主意,当克莱尔回到庄园就立马离开,绝不能在此时令她不安。
这时候,她走了过来,背着月光,斯内普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总归是不太好的,不然她不会连看都不看过来,直直的避开他,往庄园的方向而去。
斯内普有一瞬间认为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哪里错了?
他愣在那里,脑海中闪过种种可能。
他搞不明白,他想把原因归结于克莱尔此刻的情绪本就如此,但又直觉不太对劲。
他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门后。
此时此刻,斯内普应该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立刻离开。
然而,他站在萧索寂静的悬崖边上,注视庄园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里面几乎看不见任何光亮,他记得克莱尔说过,她的房间在庄园最高的地方,此时那里还是一片漆黑。
斯内普为自己找到借口,只要没有在庄园内出现,她就不会那么警惕与害怕。
是的,没错,我可以远远的看上一眼,只要灯亮了,我就离开。
我可以不让任何人发现我在这里。
寒冷的空气越过结冰的湖面,窜上悬崖,飞舞着狂啸着。
但看过去,悬崖上似乎空无一人。
神奇的魔法隐藏了一切真相,也隐藏了一颗真挚忠诚的心。
克莱儿站在花园旁的空地上,注视着父亲下葬的过程。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但那是奥尔斯顿先生在世时的要求,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归于尘土。
克莱尔手上捧着一束鲜花,是她刚刚在温室里摘过来的。
即使是奥尔斯顿先生卧病在床的时候,家养小精灵也没忘记让花园一如往常。
现在,两个竖立的墓碑代替了克莱尔的亲人,等她将鲜花也奉上之后,顿时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
她沿着走廊离开,那里原本属于奥尔斯顿夫人的画像已经不见了,他们终将成为记忆,直至消散。
克莱尔回到卧室,她没有点亮烛火,那没必要,她更愿意隐藏在黑暗中释放自己的软弱与无助。
她坐在编制的地毯上,蜷缩着抱住膝盖,然后头轻轻的靠在上面。
现在无人打扰,泪水可以肆无忌惮的流出来,发出无助的呜咽也没关系。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时刻可以放纵悲伤肆意生长,克莱尔难过的想,只有现在……过了之后,我可以变得更坚强,我可是奥尔斯顿啊!
诺大的庄园黑漆漆一片,除了看不见的家养小精灵和画像没有其他活物。
气氛过于伤感压抑,克莱尔一天也不想多待,她感觉心脏隐隐作痛,那种熟悉的难受感觉又开始作祟。
克莱尔第二天就回到霍格沃茨,她封闭庄园的一切,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再徒步回学校。
或许得去医疗翼拿点魔药,克莱尔意识到,不然她的糟糕状态会过于明显。
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去任何地方,陷入这种丧亲之痛不是短期可以缓解的。
她刚好能在圣诞假期调节自己。
可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克莱尔觉得自己不太妙,她甚至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或许是因为哭了一夜的原因,克莱尔找到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