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找自己的吗,云扬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下,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来找人,那就是来玩的,她……云扬想着想着,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下,脑子有病吧,咸吃萝卜淡操心。唐月楼那么大一个人,人家想去哪就去哪,关自己什么事。
她们已经快到学校北门了,小何问:“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吗?附近开了家火锅店,我舍友说那家的辣锅特别香。”
“今天算了吧,我有点不舒服。”云扬敷衍道,“而且晚上有事。”
“好吧……那过两天我再找你。”
过马路时,小何自然地牵了她的手,云扬顿了顿,还是没有挣开。
北门这边车流量不大,路两侧都有停车位,城管不严,有时候也有一些路边摊,很受学生欢迎,云扬四下看了看,正想着等会买一袋糖炒栗子再回去,忽然看见了一辆车,感觉似乎有点眼熟。
这时候小何忽然指着某处,说:“那是唐月楼老师吗?”
云扬当时就觉得停在路边那辆黑色轿车十分眼熟,现在顺着小何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唐月楼的身影。
车停在路边,她在买糖炒栗子。
不由自主地,云扬又想到了中午那个离奇的梦,她心里一言难尽,默默地松开了小何的手。
小何愣了愣,只以为她是不想让老师看见,也没说什么。
“唐老师真的好漂亮啊,我要是选上她的课,上课绝对不走神。”小何想了想,忽然说,“她要是弯的就好了。”
云扬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她。
“哈哈,我没那个意思,我……”
“她确实是弯的。”
“……啊?”
小何懵了一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唐月楼好像看到她们了,云扬跟她对视片刻,不情不愿地移开了目光,她看了一眼手机的消息,转头对小何说:“我晚上有点事,先走了。”
小何一脸懵逼:“这就走了啊?”
“我有兼职,”云扬干巴巴地笑了笑,“现在老板在催我了。”
……
云扬拉开车门,看见副驾驶上放着一袋糖炒栗子。
她把这理解成不想让自己坐的意思,刚想换到后座,就听见唐月楼说:“别去后面,这是给你买的,先拿着暖暖手。”
云扬撇嘴,干脆利落地关门、系好安全带,毫不客气地问:“壳扔哪?”
“手边有垃圾袋。”唐月楼说完又补充道,“别吃太多,不然吃不下晚饭了。”
“我还没吃晚饭。”
“我知道,所以要带你去。”
“好感动哦,”云扬的语气毫无诚意,“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唐月楼发动汽车,说:“我还是喜欢听你称呼我‘老师’。”
前几次云扬叫她“老师”多半是出于揶揄,现在被要求这么叫,莫名其妙多了些不可言说的意味。云扬挂上职业假笑,偏偏就不想如了她的意:“好的呢,唐月楼。”
唐月楼轻笑。
“好,随你。”
她们现在的关系有点奇怪,总之不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或者师生关系,说是前任,又有点微妙,说是在暧昧,云扬自己又觉得别扭,说是唐月楼在撩她……可是唐月楼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明明是她自己一直在多想,还忍不住往上凑。
云扬把车窗开大,让风往自己脸上呼,剥开一颗栗子当成唐月楼嚼碎了。
“把窗关了,边吹风边吃东西胃会难受。”唐月楼冷不丁地开口。
云扬心说我凭什么听你的,又剥开一粒,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跟栗子壳一起扔进了垃圾袋。
“不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云扬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她今天就是想无理取闹——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作死的癖好,就是想看看唐月楼的底线到底在哪,最好就这样跟她翻脸。
于是她往后一仰,摆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不行你报警吧。”
协商未果,唐月楼自己动手关了车窗:“那我只能代劳了。”
云扬:“……”
“叛逆期的孩子大多都不喜欢被说教,我能理解。”唐月楼温和地一笑,“但我必须说一句很俗套的话,这是为了你好。”
大人们往往用“这是为了你好”来掩盖自己对孩子的控制欲,或许唐月楼也有这种倾向,但云扬从小到大很少很少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被比作“叛逆期的孩子”听起来有些别扭,手指捏着糖炒栗子纸袋的边缘没有作声。
“等等,”云扬忽然发现路线好像有点不对,疑惑问,“这不是去店里的路吧?”
“先去吃晚饭,不会让你迟到的。”